說到這裡,瑞斯特滿是褶皺的臉上浮出怒氣和困惑:

“究竟是什麼人,敢和教會作對?”

“他就不怕被抓之後承受餘燼教會的怒火?”

他可能是個精神不正常的瘋子,瘋子還會在乎什麼呢......羅傑心中吐槽一聲,將資訊收攬起來,繼續幹活。

但瑞斯特顯然沒有忘記他這個褻瀆屍體的傢伙,於是他質問道:

“還有,你身為傳教士,應該知曉屍體是靈魂的承載,不可褻瀆,為什麼要對屍體動刀子?”

“如果這事被其他教會的牧師知道,你在教會的晉升之路就到此為止了!”

羅傑看著瑞斯特,表情出奇的漠然。

“真相和褻瀆,究竟哪個更重要?”

“什麼?”

瑞斯特微微一愣。

“如果他們不能查明真相,找不到兇手,就會有更多的人受害。”

“可能是新的傳教士、可能是警察、可能是醫生,甚至可能是主教大人您。”

羅傑將最後的長椅擺放好,站起身來,眼神銳利。

“或許明日之後,當主教大人再見到我時,就有可能會是一具肚子上開花的腐爛屍體。”

“這次案子,兇手的殘忍程度超乎想象,任由他逍遙法外,之後只會出現更多‘不能褻瀆’的屍體,尋找真相總要付出代價,比起死者,活生生的人才更值得珍惜。”

“不褻瀆屍體就能挽救大家,就能找到事情的真相,就能讓一切繩之以法嗎?”

“晉升又如何,不晉升又如何?”

“用這種方式守護民眾,何嘗又不是一種傳道呢?”

“我也是在恪守身為傳教士的指責。”

“若是有人要藉此駁斥我,我倒要問他一句憑什麼。”

羅傑笑了笑,隨即走出門去。

看著他的背影,瑞斯特沉默了許久。

他靜靜的坐下,反覆的思索著羅傑的話。

他是個聰明人,他知道羅傑最後還是沒有將那句大不敬的話說出來。

他知道自己這位學生提出了一個無法回答的疑問。

“所謂條框,究竟是誰制定?是安格庇達斯?還是教會?”

“為什麼人要限制在另一個人制定的框架裡?”

“為什麼這世界,總是不讓人追溯真相?”

這位行道四十多年之久的白髮老者,回憶起了當初的一幕又一幕。

他知道這個疑問,因為他年輕時也曾提出過。

且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得到答案。

......

“科瑞以前很愛吃我做的蛋糕,也很喜歡拿我比作蛋糕,他總是說像我這個年紀的女人,正是鬆軟可口的時候,一旦嚐了一口就會停不下來......”

羅傑點點頭,隨意在本子上書寫,卻又不經意間看了看那無法掩蓋的豐滿,心中暗忖科瑞也是個老色批,對妻子的選擇可謂是恰到好處。

“哦抱歉,和醫生說這些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今天格羅尼亞好了很多,雖然眉宇之間仍有哀愁,但明顯話癆了起來,這是好事。

“沒有關係,傾訴是最好的良藥,格羅尼亞小姐,您貌如晚霞,唇齒輕啟便是三月春風,無論你說什麼,於我看來都是天籟之音,悅耳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