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前面那些膽戰心驚的京營將領。

皺眉道:“爾等還有什麼話?可推選一人來說。”

前排將領低聲商議幾句後。

一個副將咬了咬牙,便挺身而出道:

“閻指揮使,末將說句實話。京營久未經戰陣,這薊鎮要地如何能貿然讓京營去鎮守?”

閻應元冷笑道:“莫非京城不是要地麼?”

那副將頓時語塞。

閻應元把語氣放緩道:

“爾等若有真不願去者,那也可以。立即退出京營!不過需繳銀以作朝廷另外募兵之費。士兵每人十兩,把總繳銀二十兩,遊擊將軍繳銀四十兩,參將繳銀六十兩,大將繳銀二百兩。”

這個銀兩數字是朱由檢和閻應元商量後決定的。

朱由檢盤算過,一兩銀子約莫相當於他穿越來的現代的五百塊左右。

十兩也就五千塊。

這些混入京營者,他們的營兵身份本身就是買賣而來,輾轉多次。

大多有些關係門路,這錢還是拿得出來的。

京師為富商、文人、官員匯聚之地。

京城市民光是租賃買賣房屋,收入就不菲。

這些營兵大多數幾代久居京城,多是有些家底。

更何況,要算起來,歷年朝廷發給他們的餉銀加起來也不止每人百兩。

只問他們要回十兩,已算從寬了。

營兵的將官更不必說了

閻應元也同意朱由檢的分析。

場上眾營兵又都雙目圓瞪,張大嘴巴,倒抽涼氣。

本來他們都是奔著領銀子來的。

大部分平日裡根本不來軍營的,今日都特地趕來。

現在聽閻應元這麼一說,不但銀子領不成,還要倒貼銀子。

這如何不心疼。

閻應元見臺下都是瞠目結舌的表情,良久鴉雀無聲。

又冷冷一笑道:

“若是爾等不退出,那今日下午就開拔,往薊鎮去了。若中途再反悔,當逃兵,可別怪軍法無情,家屬連坐。”

他這話說出去。

場下忽然一人叫道,我退出。

卻是在前三排神樞營的一個遊擊將軍。

當即有錦衣衛上前,指引他到旁邊早就準備好的一個棚子下登記。

這個遊擊將軍當場拿出一張面額四十兩的會票,交給負責登記的錦衣衛。

明末商業高度發達,這大宗銀錢來往不便。

所以京城和各大城市往往有鉅商設立類似錢莊的機構,供人存取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