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些人也多半會死無葬身之地。

隨從在黃臺吉賬下的幾個漢奸如大海、祝世胤、范文程、寧完我更是心中叫苦。

他們這些漢奸死心塌地跟隨建虜作惡,殘害漢人,被遼民恨之入骨。

其他漢奸或者還有回頭餘地,甚至連李永芳、王之登都有可能重投明朝。

但他們這些只要是給後金獻策獻計,卻不掌實權的漢奸,那絕對沒有可能再被明朝接納。

後金完蛋,他們下場之慘就可想而知。

祝世胤甚至覺得自己的眼前也有些發黑。

范文程則想著要是真到那一天,只能自盡了事,倒不是他對後金有多忠誠,只是要真被明軍抓住,不但全家族滅,他本人也多半是被凌遲碎割的下場。與其零碎受苦,倒不如自己了斷來得痛快。

而濟爾哈朗卻心中暗喜。

他雖然表面上一直對黃臺吉(黑還)恭謹,但那也是迫於時勢的無奈。

他父親舒爾哈齊對老奴不尊,結果還不是被囚困。

心中有恨,又能如何。

他兄長阿敏貝勒敢直接頂撞黑還,也只能被排擠,最後多半也沒好下場。

但若是黑還現在被氣死,那他們兄弟兩在後金諸多勢力當中,就可算得上舉足輕重了。

眼下代善統轄兵力損失大半,元氣大傷,影響力勢必大大下降。

莽古爾泰和阿濟格不過兩個莽夫,不足為患。

豪格、多爾袞等人不過乳臭未乾,也難以服眾。

那剩下的就屬自己和阿敏兩大貝勒力量最大了。

阿敏性子又粗,成不了大事,那推戴自己作後金汗,也是比較合理的選擇。

黃臺吉身邊的人,見黃臺吉吐血,各懷鬼胎,各打算盤。

黃臺吉見旁邊的諸人都圍了上來,用關切的眼光看著自己。

情知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不能倒下。

於是強打起精神,揮了揮手,表示沒事。

掏出一塊白帕,將嘴邊血跡擦淨,盯著代善的眼睛,問道:

“明賊主力往哪裡逃去,你可知道?”

代善道:“昨天深夜,未敢細探。今早派哨探四出檢視,大隊人應該都往東邊而去,不過西邊也有部分明軍行動痕跡。”

豪格惡狠狠,咬牙切齒道:“東江惡賊要逃回去,自然往東邊而去,那西邊的不過是疑兵之計。”

嶽託此時從悲痛情緒中有所恢復,說道:

“東江賊詭計多端,說不定料準我等必定往東追殺,故意就往西邊走,也有可能。”

濟爾哈朗不以為然的大搖其頭,說道:

“嶽託,你想太多了。盛京往西是科爾沁的地盤,那科爾沁和我大金是親家,明賊往那邊去,是自己找麻煩麼?何況東江賊往西邊走,如何回東江去?”

嶽託還想爭辯幾句。

黃臺吉卻已經點頭道:

“濟爾哈朗說得有理,大軍不必進瀋陽城,直接往東追去。”

黃臺吉既已經下令,其他人當然都領命。

嶽託也覺得黃臺吉智深謀廣,經驗豐富,他既然判斷明軍往東,那應該是不錯了,自己確實想多了。

黃臺吉下令後,正要催馬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