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那本來消退的優越感又恢復了不少了。

此時那些原本逃跑的登萊兵,聽到後面廝殺聲,也大多回轉過來,目睹了剛才驚心動魄的搏殺。

他們一面心中慚愧,另一面各自卻心想,如果這麼去打,安排我送死,那我會願意麼?

答案是絕不願意。

所以下一次面對建虜,多半可能還是轉身就逃。

東江兵擒殺六個韃兵的情形,普濟號上的朱由檢、汪汝淳等人也看在眼裡。

陸雲龍、張岱、柳敬亭眸子裡都是震驚之色。

張岱更是一陣反胃噁心,忍不住,探身低頭朝海面吐了起來。

汪汝淳嘆息道:

“六年前,小人就目睹過東江遼民用木棍和建虜韃兵奮勇廝殺的慘烈情形。當時情形,如在眼前。今日又見,不知說什麼好?”

朱由檢明白他的意思,一面是為東江軍民的義烈所感動,另一面卻是慨嘆東江軍民得不到像樣器械供應,只能磨合出這種用人命去填的打法。

他沒有對汪汝淳多說什麼。

也沒必要多說。

隨著他們的到來,東江的情形當然會改變。

一切都將不同。

那時建虜面對的東江兵,不僅是兇猛敢戰,而且會是器械精良。

朱由檢讓張淵派一個錦衣衛到岸上去,把這剩下九個東江兵請到普濟號上來。

此時岸上。

那些東江兵中一個頭領走到周文鬱面前抱拳作揖,顯然他認識周文鬱。

和周文鬱敘談幾句後,朝地上屍體指了指,顯然是說韃子首級和相關戰利品,應該歸他們所有。

周文鬱因為剛才登萊兵的丟人表現,也不好意思再爭,只得點了點頭。

至於那十一個登萊兵,都悄悄迴轉,坐上八獎船。

周文鬱跟上去,一起回普濟號。

東江兵便去把地上八個建虜韃子屍體的首級一一割下。

兩個被打暈過去的韃子,則用麻繩從頭到腳綁得結結實實。

此時從東側的海岸上,又登陸四艘網梭船,八個東江兵上岸。

很快加入了前面九個人打掃戰場的工作。

他們麻利地把把韃子屍體的盔甲都剝了下來,甚至衣服都剝光,留下光著的無頭屍體。

甚至剛才犧牲的同伴屍體身上的衣服也被扒了下來,只留了貼身衣物,然後挖了一個大坑,埋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