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一行人和眾遼民苦役出了採石場,和張可大帶領的登州軍兵匯合。

簡單交談了幾句。

遼民們看見他們切齒痛恨的楊國棟,重傷倒地。

有人忍不住便要衝上前去痛打。

登州將官和士兵神情戒備地看著,一時之間,氣氛又變得緊張起來。

姜曰廣連忙和眾侍衛上前攔住遼民奴工,大聲道:“朝廷自有國法,秉公處置,爾等不可胡為。”

眾遼民一方面見楊國棟雙臂已斷,等於已經受了嚴懲。

另一方面也還忌憚登州兵將就在旁邊。

同時也顧念姜曰廣剛才救助之恩。

便都退了下去。

張可大眼神示意。

朱由檢會意,先讓眾便衣侍衛分頭盯緊登州軍官中的主要人物。

然後找了個由頭讓姜曰廣帶著自己還有汪汝淳、張淵等幾人轉到二十米開外的一塊大石之後,

張可大也派手下親信分頭安撫住眾登州兵將,很快就尋了過來。

他到朱由檢面前,拱手低頭,低聲說道:

“陛下,末將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儘管講!”朱由檢道。

“這登州到皮島一路,風波險惡,形勢複雜,人心難測。陛下親自來此,有許多不便!”張可大皺眉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卿的意思是反對朕去皮島?”朱由檢眼中光芒閃爍,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語氣中隱含不滿之意。

去皮島有危險,他自然知道。但已經決定的事情,如果還有人不斷出來阻撓,那就很討厭了。要聽這些意見,只能什麼事情都不幹。

“末將絕非是此意!”張可大連忙解釋,“末將也知道陛下此行作用巨大。末將的意思是陛下儘量不要過早暴露身份!要公佈身份,也應在到皮島之後。”

“臨海之處,不比內地。惡徒行險,往海上一逃,便可從海路逃往建虜地界。”他停頓了一下,看了看朱由檢的面色。見皇帝沒有阻止他說下去的意思。

於是繼續說道:

“若有惡徒以刺駕之功,向虜酋邀賞,這等巨利誘惑之下,難保沒有窮兇極惡之輩鋌而走險。”

朱由檢點點頭,這道理他明白。

畢竟刺殺明朝皇帝,這個誘惑實在太大。

這裡從海上逃走又很方便。

到皮島再公佈皇帝身份,對東江將士起到巨大激勵作用,那帶來的利益可以遠遠超過風險。

況且皮島是毛文龍的大本營,毛文龍是後金咬牙切齒,必欲除之的心腹大患。

毛文龍在皮島不怕被刺殺,他也不必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