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後面沒有聲音,於父也是蹬著腳踏車開始往回走,車輪鋼轉動了兩圈,他就響起了正事,於是連忙問道:“安排你的事情,你辦的怎麼樣了?”

“啊?”

於海棠剛剛一靜下來就走神了,這一下被於父問了一個懵。

於父沒好氣地說道:“我說,今天安排給你的任務!你這丫頭不會是忘了吧?”

他的心中很是狐疑,自己這個女兒辦事一直不怎麼靠譜,一直被他媽教訓。

打因:去跟易傳宗湊近乎,求人辦事兒就得受著,於海棠反倒是給主人家臉色看。

於海棠的神色有些慌張,連忙開始回想於父安排的什麼任務。

想了幾秒鐘,她總算是想起來了。

問問易傳宗認不認識政府單位內管理住房這一塊的領導,他們家裡的這種情況能不能重新換一套比較合適的房子。

這事兒,她根本就沒有問!

一跟婁曉娥聊起來,她羨慕人家肚子裡面寶寶,羨慕人家的男人,羨慕人家家裡環境,聽著工廠院子裡面的趣事,聊著百貨大樓裡面的新鮮玩意兒,哪裡還有心思問這種問題?

於海棠很慌張,突然間急中生智,說道:“爸,您知道婦聯進我們軋鋼廠的事情嗎?今天我知道怎麼回事兒了!”

於父臉色平靜地應了一聲,“哦。”

聽到女兒這話,他就知道,今天的事兒指定是給忘了!

注意一下口氣,他就知道,這個小丫頭肯定是想糊弄!

於海棠沒有任何地察覺,口中連忙說道:“其實這件事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個易傳宗,他之前去了一趟婦聯,找了一下那邊認識的熟人,這才有了昨天那麼大的動靜。”

於父的表情不變,就是靜靜地聽著。

“並且這件事情還沒有完,他今天本來請假的,結果我們軋鋼廠的楊廠長派人出來找他,那可是一百名保衛科的成員,就為了找他自己,後面這人竟然還沒有事兒,不到下班的點就回來了。”

於父的臉色鄭重了很多,讓人家領導派人非得見到這個人不行,事後又好好的回來,那可就不一定光交情的事兒,最起碼有正事,還有交集,一個八級鉗工跟工廠的廠長能有什麼如此緊迫的工作交集?

“不過,這件事怎麼都是跟他有關係,我在那裡的時候他看起來有些心煩,我當時也不好問咱們家的這種問題,畢竟人家現在沒有心情。”

“不過他都能認識婦聯的人,跟街道辦的領導也不錯,工廠裡面的廠長也認識,聽說還認識農業部的人,認識單位裡面管理住房的人也很正常,他家不就是一個獨院嗎?”

於父聽後點點頭,確實,這人的人脈一延伸開,朝上難於登天,但是朝下走就很容易。平著鋪開也很簡單。

領導也是人,少不了生活中的事情,就算是一個人各行各業的認識的不全,一個圈子裡面總有齊全的。

“所以,你就是沒有問咱們家裡的事情對吧?”

於海棠的表情瞬間坐蠟,要是問了,她囉嗦這麼多幹什麼?

她當然不能這麼說,只能裝作不耐煩地解釋道:“爸,人家心情不好我怎麼問,要是人家不應聲,那就是知道了我的意圖,我就算是沒有開口,也算是被拒絕過一次了。”

說完於海棠快速地點點頭,彷彿自己就是因為這個才沒有問的,但是一想到那個男人,她不禁緊緊攥了一下拳頭。

她甚至不好形容現在的心情,不甘心,不服氣,討厭,生氣,還有一種淡淡的懼意,讓她有些心顫。

不過很快,於父就幫她清除了這些雜亂的思緒。

“就算是他不好問,他媳婦兒呢?本來就是讓你去問他媳婦兒,你非得去問他做什麼?他們兩口子能有多少秘密?認識什麼人總歸是清楚的吧?你的這些解釋啊,我看,你還是去跟你媽去解釋吧。”

“爸!您不能這樣!”

嬌呼一聲,於海婷連忙喊冤,“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多麼討厭那個人,看人的時候都是耷拉著臉垂著眼往下看,您又不是不知道的我的脾氣,您讓閨女怎麼能受得了?”

“還有他們兩口子,我都給您講過了,那酸起來真能將人的牙給酸倒。還有那個人,老是不正經,您別看他懶洋洋的就以為他傻乎乎的什麼事兒都等著,他有些話我要是不好好琢磨,我都聽不懂他說什麼,鬼得很。”

“我這邊還沒開口,那邊就知道我心裡怎麼想的了,今天我就是想去參加個活動,結果這人還批了我一頓,我在工廠裡面都沒有受過這種氣,我當然只能忍著心裡的不舒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