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易傳宗這幅無賴地模樣,擺明了不怕事情鬧大。

偏偏婁父還就是得忍著,他這心裡自然是怒急了,卻少不了的有點驚慌。

易傳宗真要是某些人派來的,他還真不敢朝著外面趕。

騎虎難下,左右躊躇的時候,易傳宗那邊給了一個臺階下。

婁父心中千思百轉, 一時摸不準易傳宗的身份,這般姿態可不像是剛進城的一個傻子。

看來今天這非得談上一談不行了!

婁父對著婁三等人使了一個顏色,隨後又對著婁母擺擺手。

婁三等人直接離開,這是準備回去拿傢伙了。

而婁母也是拉著婁曉娥離開,三樓客廳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婁父緩緩走到易傳宗對面的主位,思忖了一下還是將杯子往自己身邊拿了拿, 低喝道:“你想談什麼?要是曉娥的事情,那你就不用談了!”

他低調歸低調, 但是也沒有受過這種氣, 上面那些大領導要是出手,也不用跟他甩咧子。

如今被一個渾小子逼到這份上,說什麼他也不同意這人成為他的女婿。

易傳宗微笑了一下,輕聲說道:“您是曉娥的父親,她的婚事當然是您說了算,但是今天我想跟您談的不是這個。”

婁父心裡一凜,果然是有目的,他不動聲色的問道:“想談什麼?”

易傳宗平靜地說道:“我想跟您談談錢的問題。”

“想要錢?一分沒有!你現在可以走了!”

婁父嗤笑了一聲表情很是不屑,手臂一揮猛地將茶杯給推了出去,水杯在桌子上面滑行了一段距離,裡面的茶水更是晃了出來灑在了桌子上面。

他在怎麼說也是第三軋鋼廠的董事!

現在的環境對他們家確實有些不利,但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吃兩口肉的,真要是那樣他們家早就垮了。

公私合營的時候很多東西都已經分清楚了,他現在的錢乾淨的很,他擔心的是以前的問題,秋後算賬才是最讓人擔心的。

易傳宗微微挑眉, 當他是要錢?

現在這燙手的錢就算是都給他, 他也不會要!

“錢是個好東西, 沒人不想要錢,但是今天我可不是來跟您要錢的,我是來跟您聊錢這個東西!”

婁父恥笑一聲,“你也配和我談錢?”

易傳宗不以為意,口中悠悠說道:“我這兒的錢能活命,您那的錢會害人,怎麼就不能談一談?”

婁父的臉色青紅變化,這小子又威脅他!

“說!”

易傳宗絲毫不在意那兇狠的眼神,他微笑了一下說道:“您知道那古代揚州的鹽商嗎?”

婁父氣得臉皮子一陣顫抖,自古鹽商多悽慘,這是在說他不會有好下場!

易傳宗正了正身子,輕聲說道:“看來您是知道的。這鹽商自古就是被抄家、流放、砍頭的命,一批又一批,鹽商一直有,安享晚年的沒幾個。”

婁父死死地盯著他低吼,“你想說什麼?”

易傳宗抬起頭來漠然對視,“如此暴利誰能沒有貪念?又有誰能收得住手?這錢涉及的東西太多了……錢財本無罪,罪責在人心, 伯父您以為呢?”

婁父眉頭緊縮, 心中卻是舒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