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象一次次變化,每次都出現新的人。時間越來越久遠,細節也越來越模糊。

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小,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廣播,有些時候在冥想,有些時候在打掃。

有個細節相騫錦很在意,不少景象裡都會出現那個麻袍紫角的女子,跟廣播的人說了些什麼。感覺像是同一個人,卻跨越了漫長的時光。

最後一個景象非常模糊,只是依稀看到個老人伏案疾書。細看不是寫字,而是在一塊石板上刻字。刻幾個字就喘氣咳嗽,似乎已經油盡燈枯,隨時都會離世。

助理說:“這可能就是伍家先祖了……”

相騫錦也注意到了,景象裡的房間還不能叫房間,就是個樹洞。桌椅都是整塊木頭砍鑿出來的,電臺擱在還沒挖通的窗洞上。

“絨鳳能活多久?”

相騫錦問助理:“不可能有上千年的壽命吧?”

“我正想跟你說這個呢。”

助理有些興奮:“剛才我大略探查了下這傢伙的情況,果然跟資料裡的記述有了很大差別,你猜怎麼著?這傢伙的腦容量幾乎趕上人類了,維弦性沒到銀河人類的水平,但朊基濃度非常接近!”

“哦哦,壽命壽命,根據朊基濃度和生理結構來看,肯定沒有上千年壽命,二三百年還是有的。”

“至於它的記憶為什麼能跨越上千年時光,我猜是繼承了上代的記憶,對了……”

助理的意念綿綿如蛇,像是神秘兮兮的對相騫錦耳語:“這傢伙是雌雄同體自體繁殖的哦。”

都啥時候了還關心這些事呢,就算是在地球上也有不少雌雄同體的鳥啊。

“神諭是從這裡發出來的嗎?”

巴嬋也像看走馬燈似的,看到不同景色不同的人。

她呆呆的很是怔忪:“我聽到的不是神諭只是凡人的傳訊?”

相騫錦很理解她的心情,作為虔信神明的信徒,知道自己自小聽到大的神諭竟然是在這種地方發出的,還是由凡人發出的,自然有些崩潰。

沒等他解釋,少女又自顧自的說:“不,他們是在轉述神諭,這裡是替神明傳話的地方,他們就是神使。”

這姑娘不僅心大思路也很特別,相騫錦已經開始習慣了。

“我經常聽到這首歌,也聽到這些神諭。都聽不太清楚,不像是那個小女孩,感覺應該是個老婆婆……”

巴嬋又說:“這些神諭到底有什麼意義呢?”

是啊,有什麼意義?

你又是怎麼能聽到的呢?

相騫錦沒有答案,只能敷衍道:“你會明白的。”

“伍家先祖並沒有改造電臺,把它融進自己血脈裡。”

助理也很奇怪:“巴嬋為什麼能聽到從這裡轉發的廣播?這裡又是用什麼裝置對外廣播呢?”

會不會對電臺做了其他改造?

相騫錦走過去拿起電臺,有點沉,嘩啦啦響著,裡面是堆碎片。

“早就壞了啊……”

助理遺憾的道:“壞了幾百年了。”

電臺早壞了,這些人轉發的廣播資訊又是哪來的?

可能是電臺還沒壞的時候絨鳳記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