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潺潺,波光粼粼的河面不時被石子劃破,拉出的水花連線了並不寬闊的兩岸。

伍家七八百人聚在河岸邊,炊煙剛盡,又在收拾行裝。

相騫錦吃飽喝足,揉著肚皮,終於不再愁彈藥缺乏。

又到了深夜,從下午開始他在叢林裡跋涉了五六里路,到這裡終於有了安全的落腳地。

他在前面開路,大隊人馬在後面跟進。

一旦確認了跟著他走就不會被妖獸攻擊,伍家族人也毫不含糊,偕老帶幼牽著牲畜,一頭扎進莽荒叢林。

這支隊伍終究不是軍隊而是老弱婦孺,小半天能走這麼遠很不錯了。而且只是在這裡稍事休息,接著還要連夜趕路,就更讓相騫錦吃驚了。

“賀家的算計沒有得逞,說不定會連夜追擊,我們越深入後山就越安全。”

老罐頭是這麼解釋的,語氣親切又帶著絲恭謹,似乎真把相騫錦當作神使了。

巴嬋的想法很單純,“神諭是真的,我們得拼命去做,不要有一絲懈怠!”

就數四丫態度最奇怪或者說糾結。

“我是神使,受神明庇護,區區妖獸哪敢冒犯我。”

相騫錦這說法她自然嗤之以鼻,不過事實是這幾里路走下來,不管是鱗狼還是野龍鳥,從叫聲的變化到叢林裡的痕跡,都明確無誤的證明,它們躲相騫錦就像在躲天敵。

這讓她疑心加好奇心大起,想法設法的觀察甚至偷窺。還好相騫錦警惕心十足,又有助理幫他留心,才沒有洩露馬腳。

“天上有什麼好看的?今晚是白夜,看久了傷眼睛。”

這不她又來了。

這叫白夜啊,那昨晚是黃夜嗎?

天空還是雲層密佈有如光毯,而且比昨晚還亮,不同的是光色從澄黃變成了冷白。

如果不是雲層更細密天空也更開闊,幾乎跟地球上的陰天沒差別了。

即便是雲層遮蔽,也能投下這麼明亮的月光,五角星的月亮一定又大又圓吧。

相騫錦下意識的把感慨轉換為詢問。

助理蔫蔫的回了句:“別戳傷疤,我只顧得上保護五角星的地形地貌人文地理還有游擊隊的資料,其他資料我壓根沒顧上,全沒了……沒了啊……”

所以有可能不只是一個月亮?

相騫錦轉頭看四丫:“我在看……”

咳了聲又轉回頭:“怎麼不穿衣服?”

這姑娘的武士服捲到腰間,一圈圈繃帶般的布條只纏住胸口。暴露在外的肌膚點綴著零星汗珠,乍看像鑲了碎鑽的同尺寸手辦。

“你眼睛長角上了嗎,這不是衣服?”

四丫扯著布條說:“外衣掛爛了,而且吃烤兔出汗得透氣,先這樣吧。”

她遞來熱氣騰騰的烤串:“給你留了個後腿。”

相騫錦剛剛吃飽,吃的還是那種名為窩頭實際是雜糧飯糰的食物,不過聞到肉味還是食指大動。

“多謝……”

接過吃了兩口,相騫錦熱淚盈眶,好辣!

“第一次吃千泉辣椒?你們司州人果然受不得痛吃不了苦,平常飲食很清淡吧?”

四丫眯眼笑著,有意無意的說:“鱗狼和野龍鳥你也該是第一次見到。”

她又開始套話了。

難怪這姑娘在某些方面大大咧咧的,心眼都長在這些事情上了。

“在我身上挖並不存在的答案,那是白費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