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玉鱗之只是讓鍾五將自己的儲物魂導器還了回來,其他的事另說,他要儘快恢復傷勢。

他不知道這老東西信自己幾成,不過沒關係,糊弄人這一套,他也是跟霍靈兒學的,早已青出於藍勝於藍。

而且對方堅信自己能修復他的武魂,這樣就夠了。

那種成為魂師後位居人上的感覺,對那種人而言,就是致命的毒藥。

“幹嘛那樣一直看著我?”

玉鱗之實在忍不住,抬頭看著比自己高一個腦袋的戀紅塵。

這個年紀普遍是女生比較高,何況對方比自己大了三歲,所以玉鱗之要抬頭。

戀紅塵臉上有些糾結,一雙桃花眼像是有星辰閃爍。

小手抓著兩邊裙襬,腳下有些侷促不安地摩擦著地面。

她看著這個一臉汙血,唯有雙眸明亮的少年突然質問,戀紅塵終於下定決心,咬著下唇問道:

“我,我能跟神使一起信奉邪神大人嗎,我一定會,我一定會非常非常虔誠的!”

小丫頭雙手合十放在胸前,將臉湊到玉鱗之面前,赤色的瞳孔下眼神真摯無比。

玉鱗之張了張嘴,卻發現不知該說些什麼。

自己剛剛忽悠鍾五的話,這丫頭信了!

絕了!

他從來沒有歧視過任何人,只是這一刻,他忽然為面前這個姑娘人生感到悲哀。

真的會有人那麼蠢嗎?

將心中不太尊敬人的念頭掃去,玉鱗之剛想說些什麼,戀紅塵又捂著嘴咳嗽起來。

那弱柳扶風之姿,令玉鱗之看了都我見猶憐。

“你身體好像不是好。”

“嘿嘿,老毛病了呢,我小時候就一直生大病,所以我媽媽總是讓我穿著一身紅色,說是看起來喜慶一點,好養活一點。”

“治療系魂師不能治癒嗎?”

“不可以的,治療系魂師只能治癒傷勢,我這是病,治病,沒那麼容易的,我這病,沒那麼容易治得好。”

“看你樣子,心態很好,倒也不像重病在身的樣子。”

“大夫說我可能活不到十二歲,我現在九歲了,如果大夫的話是真的,那我還有三年好活,快快樂樂也是三年,怨天怨地也是三年,為什麼不能快快樂樂過日子呢?”

“這樣啊……”

一時之間,玉鱗之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忽然覺得這個話題有些沉重。

戀紅塵,嘖,這名字取得一點也不好。

“你見過放煙花嗎?”小姑娘突然問道。

“煙花?倒是見過,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我七歲那年見過國都放的煙花,連星星都顯得暗淡下去了,明明就只有一瞬間,但是真的好美。”

小姑娘眼中帶著憧憬。

頓了頓,戀紅塵笑著道:“我不怕死亡,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像煙花一樣,在冷掉之前能綻放一次。”

玉鱗之啞口無言,看著面前面色慘白扯著嘴笑的小姑娘。

他此時說再多也是蒼白無力的,對方也不需要他說些什麼鼓勵的話。

似乎是看出氣氛中那絲詭異的凝重,戀紅塵尷尬一笑道:“抱歉,剛才那些話就當忘了吧。”

“那我詛咒你,詛咒你這發煙花永遠也沒機會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