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婉兒還在給虞老夫人做包紮。

現在看著,虞老夫人要比方才體面多了。

見柳婉兒將虞老夫人臉上上完了藥,她這才坐在虞老夫人的身側,端過茶杯,一點點地給虞老夫人幹裂的唇點著水。

柳婉兒一邊整理東西,一邊道:

“我留的那瓶護心丸老夫人用了,否則根本撐不到我們來。”

“多謝。”

“我不是邀功……”

柳婉兒抿唇,道:

“對不起,我不知道一語成讖。

若是我知道,我不會這樣說。”

“一語成讖。”

虞疏晚道:

“沒有什麼一語成讖,我怪不了你,也怪不了旁人。

我唯一怪的,就是我自己。

明明已經察覺不對,為何還要離開。”

“你也有要走的理由,這怎麼能夠怪你呢?”

柳婉兒不解,

“難道不應該怪那些壞人嗎?”

“他們是該死。”

虞疏晚淡淡道:

“怪惡人,惡人只會拿著你的痛苦取樂,根本毫無用處。”

“那你打算怎麼辦?”

柳婉兒道:

“誰下的這樣狠的手?”

虞疏晚沒有回答,道:

“你能幫我個忙嗎?”

柳婉兒正因為自己的話是不是一語成讖而心頭慌慌,又因為虞疏晚不怪她心頭內疚得很,這會兒聽見虞疏晚說需要幫忙,二話不說就直接答應了下來。

“你我之間沒有幫不幫這個字。”

柳婉兒拍了拍自己波濤洶湧的胸口,

“你放心,我柳婉兒能夠辦到的一定辦,我辦不到的,也自會想辦法找別人來辦!”

虞疏晚看著她依舊是這樣一副天真姿態,想要像之前一樣笑她,可此刻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她將茶杯放在一邊,將自己的臉貼在虞老夫人微涼的手中,低聲問道:

“柳師姐,祖母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

柳婉兒想了想道:

“大概也就是這兩日的時間就能夠醒過來。

她傷得重,雙腿都斷了,年紀在這兒,少不得要吃苦頭。”

“盡量讓祖母好受一些吧。”

一滴淚無聲地從她的眼角滑入虞老夫人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