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勸催促她:“李主理快來啊,你還在那傻站著做什麼?”

“哦,來了來了。”她磨磨蹭蹭走到岸邊,手剛搭上衣服,忽然覺得眉間微微發熱,她沒理,繼續脫衣服,眉間的熱意加重,已經變得滾燙起來。

她隨即發現,這衣服像是焊在身上了似的,根本脫不下來。她正詫異時,竟聽到了懷德的聲音。

“你脫衣服做什麼?”

她整個人呆若木雞,四下張望,根本沒有發現懷德的影子。

見她東張西望,在水中像是一尾魚似的鹿勸皺眉看她:“你在找什麼呢?”

話音剛落,猛地嗆了一口水。

懷德的聲音再度響起:“我在你的紫府裡。”

李嘉和趕忙攥緊衣服,下意識擋在鹿勸身前:“你能看見我們?”

懷德不知道在做什麼,過了會兒才回:“我沒有開啟你的觀識,只有你想我的時候,我們才會彼此感應。”

她臉一紅,她從下來時就一直在想他,那豈不是他一直知道?

她小聲說:“我要去洗澡。”

懷德沉思片刻:“我教你淨身訣?”

淨身訣?那不就是傳說中的乾洗?

她:“可是我想下去洗。”

又過了一小會兒,懷德妥協:“好,彆著涼了。”

沒一會兒,斷魂川中一陣水波盪漾,原本自在在水中游著的小魚兒像是受到了什麼驅趕,一窩蜂向旁邊遊開。

被溫暖的泉水包圍,李嘉和只覺得通體順暢,鹿勸歡快向她遊了過來,不等說話,忽然看見岸上不遠處有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她皺眉:“誰在那?”

那人見自己被發現,也不再藏匿,直接朝兩人跑了過來,到了岸邊,一臉猥瑣的抱起地上的衣服猛嗅了幾下,看得李嘉和直反胃,鹿勸反應更大,她直接吐了出來。

這人左下巴處長了一顆黃豆大小的痣,上面還扎著一根毛,他一眼大一眼小,皮囊就很令人不適。

他說:“二位小娘子若是想要這身衣裳,不如好好陪陪哥哥。”

說著他便開始寬衣解帶。

鹿勸有心上去殺了這個男人,無奈身上不著寸縷,想到自己的身子被他看光,她氣得狠狠拍了下水面。

下一瞬,泉面騰起淡淡煙霧,眨眼間形成了一道屏障。剛才還晴朗的天忽然陰了下來,狂風大作,風尾卷著沙石,一副風雨欲來的架勢。

男人剛露出一邊的膀子,被這詭異的天氣嚇了一跳,正發呆時,忽覺一陣寒意從背後襲來,他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頭皮也開始陣陣發麻。

猛一轉頭,看見一道赤色颶風在他身後嘶吼,吹得他睜不開眼,他下意識伸手遮住臉,等再睜眼時,竟看到颶風之中有一赤色錦衣男子正冷冷盯著自己。

他愣住了,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不等說話,他只覺得眼前一涼,隨即傳來一陣劇痛,剎那之間眼眶已經變成了兩個黑洞,他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叫,人在地上滾作一團。

霧很快散去,周圍安靜地像是沒發生過任何事情,只是岸邊擺著兩套乾淨衣服,而那個欲行不軌的男人正不斷慘叫。

鹿勸爬上岸先把人踹了一頓,最後把人押去衙門一查,發現這人竟然是文家三房續絃找來的人。她打算壞了鹿勸的名聲,讓她主動離開文盛。

最後,顧及到文家百年聲譽,這事在衙門內就被壓了下來。

鹿勸自然氣得不輕,如果不是李嘉和攔著,她是準備連夜放火燒了文家的。

不等文盛回家,文盛的三叔便帶著續絃登門來給他道歉,他坐在上首淡定品茗,等續絃道過歉,他說:“不如三嬸問問鹿勸吧。”

文三跟續絃一聽,面子有些掛不住,事實上他們並不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鹿勸在他們眼裡不過是一個下等人,他們都是礙於文盛是朝廷命官,這才不得不來做做樣子。

文盛像是沒察覺到兩個人的不情願,鹿勸站在一邊也不出聲。

文三黑著臉看了續絃一眼,甕聲甕氣:“你還不給鹿娘子賠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