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和恢復意識時,身上已經溼透,外面的雷劈得正起勁,她打了哆嗦,慌忙去關窗戶,一動才發現,自己腳下化了一灘水,上面還結著冰碴。

懷德依然坐在原處,閃電的餘光照亮眉眼,此時他的面色比之前還要慘白上幾分。

回想著剛才看到的畫面,再面對他時,她心情有些複雜。

那個場景她曾不止一次夢見過,只是那時從來沒有看清過那個赤色衣服少女的樣貌,剛才看見了之後,她被嚇了一跳,為什麼他們兩個會長得一模一樣?是自己入戲太深?可是夢裡發生的那一幕幕讓她感覺似曾相識,這讓她很難不往玄學方面想。

以前她是堅定地唯物主義者,這種事她是不信的,可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的信念動搖了,所以,假設她就是神女嘉和,那麼她之前是懷德的未婚妻?

這這這,荒謬!太荒謬了!劇情還可以這麼發展?

她開始認真分析情況,她那時觸碰到了懷德,繼而才發生這樣的事情,如果那不是她的夢,一定是懷德的夢,兩個人怎麼會這麼巧夢到相同的夢境?那一定是心有靈犀,所以最後的結論,她確實是懷德的未婚妻,夫妻同心,所以夢境都是相連的。

再推翻重來,剛才那不是她的夢,也不是懷德的夢,那就是她進入了懷德的識海,那些事是懷德所經歷過的,所以她真的是他的未婚妻。

這些事彷彿形成了一個怪圈,但無論怎麼說,她跟懷德的關係似乎都不簡單。

她一邊想一邊擰著自己衣服上的水。

算了,不想了,反正怎麼想都想不通,不如一會兒問懷德。

把自己收拾完畢,她又將目光投向懷德,看著看著就發現了問題。

他們的日子本來就不富裕,衣裳一共就兩套,為了不被清空任務值,能好好保養還是要好好保養,她正要蹲過去擰懷德衣服上的水。

外面忽然一陣狂風大作,吹開了剛才緊閉的窗戶,狂風捲進屋裡,吹得她睜不開眼,櫃子與桌子東倒西歪,桌腳、櫃腳在地上輕微摩擦的聲音尤其讓人頭麻。

她想再次關上窗戶,剛一伸手,天上一道閃電劃過,像是烏雲的經絡,爬滿了夜空,滾滾雷聲從夜色深處響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奔懷德而來,不過是眨眼的工夫,空氣中忽然瀰漫起血腥味,懷德身上的赤色衣服變成了黑色,鮮血緩慢從衣襬滴下,溼噠噠貼在他身上,有些地方被劈出了裂痕,他身上的灼傷暴露在空氣中,皮開肉綻不過如此,但他依然靜靜坐著,似乎對一切毫無察覺。

上一次看見這樣的情景還是她排隊買烤鴨的時候,李嘉和嚥了口唾沫,身上汗毛倒豎,他不會是死了吧?雖然是帝君,但現在他們可都是肉眼凡胎。想到這,她哆哆嗦嗦向他靠近,準備探探他脖頸的動脈,看看是否還在跳動。

這廂手剛一搭上,另一道閃著紫色光芒的雷緊接著劈下,這一下結結實實劈在了她的身上,她整個人一麻,暈倒的前一秒不合時宜想起。

媽的,她可是融合靈根,結合眼前的情景來看,她不就是一個活的避雷針?

李嘉和覺得眼皮有千斤重,想睜也睜不開,迷迷糊糊中只聽見有筷子不時碰到碗盤的聲音,鼻前飄過一陣香氣,不爭氣的肚子迫使她意識漸漸清醒。

坐起的動作太猛,致使她感到一陣噁心,乾嘔了幾下沒吐出來,偏頭一看,昨天都快被雷劈焦了的人正在桌前大快朵頤。

“你醒了?”

說完,驚覺自己還沒從那個夢境中脫離,語氣過於親暱,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

“您沒事吧?”

懷德挑眉:“本君可是六界第一威猛。”

李嘉和死死咬著下唇,想了好一會兒,小心探問:“帝君,您認識我嗎?就是……前世……”

這話問出來真的不會像腦殘嗎?

果不其然,懷德的眼神已經有了些變化。

“你可以問得更直白一些。”

“我昨日不當心進入了您的識海……看到了一些畫面,那個嘉和元君,是我嗎?”

門口忽然傳來一陣聲響打斷了懷德正要出口的話,她向門口看了一眼,小二端著一盆包子,縮在門外瑟瑟發抖,晃得包子都快掉在了地上。

空氣都安靜了,李嘉和看向懷德的目光有些剋制,有些心虛,有些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羞赧。

她發現他身上完好無損,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也沒有什麼痕跡。太詭異了,她不由開始懷疑自己這幾天得所見都是做夢,正要繼續問個究竟,就聽懷德道:“小草,再不吃包子涼了。”

李嘉和想說“我不餓”,卻不成想一張嘴口水先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