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的圓場,讓房間內緊張的氣氛稍稍緩和。

胸膛起伏著,腹切那雙吊梢眼中迸發的駭人厲光逐漸收斂,外露的氣勢隨之收斂進了他那寬大的衣袍當中。

其身旁振動的兇刃,也再度恢復了平靜。

暗自鬆了口氣,但諾嵐卻有些無法理解。

雄介並沒有順著克拉的話頭,趁機將事情解釋清楚。

他依然保持著剛才那副雙膝跪地的模樣,一身不吭,甚至把腦袋垂得更低了些。

雄介在諾嵐眼中並不是這樣軟弱的性格。

他這樣的做法,或許是因為腹切過於強勢,氣頭上匆忙的解釋反而會使得情勢變得更加糟糕?

而在這種情況下,遠沒有對方瞭解腹切的自己如果貿然開口,說不定還會起到反作用。

因此,眼下的諾嵐只是安靜地立於一旁,觀察著場上事態的變化。

儘管不再如剛才那般緊繃,但場上的氛圍卻依舊壓抑。

沉默著,沒有人說話。

約莫又過了七、八分鐘左右的時間。

隨著“嗒”的一聲,白色棋子自乾瘦的手指間落入棋盤。

“最近Q市那邊的劍館缺人打理,你準備準備吧。”

頭也不回,語調平淡的話語聲悠悠傳遍空闊的房間。

諾嵐發現,雄介跪著的身子似乎猛地顫抖了一下。

“是,師傅!”

他如此回道。

諾嵐並不清楚,被調到分館對雄介意味著什麼。

但他知道,在這種新舊交替的關鍵時刻,遠離腹切所在的本部,自然也就沒有了爭奪劍館繼承權的機會。

想到這,他也不打算再等待下去。

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正要開口,卻只感覺一股阻力自身側傳來,將他向後方拉去。

心中一愣,轉過頭,發現雄介的右手不知不覺間已然拉住了自己的衣襬。

望著自己,他緩緩地搖了搖頭,目光中甚至露出些許哀求之意。

“這……”

面對雄介的無聲勸阻,一時間,諾嵐竟然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自然是想要幫雄介說話的,畢竟不管怎麼樣,對方也算是幫了自己不少。

這種時候說上一兩句,如果能解釋清楚自己身上傷勢,以及月末考核透過的原因,當然是再好不過。

但雄介如今所表露出的,迥異於平日性格的奇怪反應,卻不禁讓諾嵐想得更深了些。

或許,在自己住院的這段時間裡,對方本就已經在劍館繼承者的爭奪戰當中落入了下風。

被調往其他市區執掌分館已經是鬥爭之後的結果。

這樣的話,對方面對腹切與克拉時,刻意低頭,將地位擺在很下面的表現,到也就可以理解了。

而要是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樣,那這種時候自己的“仗義執言”,真的合適嗎?

諾嵐陷入了猶豫之中。

另一邊,克拉的臉上依舊洋溢著溫暖的笑容,似乎之前所發生的一切都與其無關。

但與此前不同的是,此時他的目光,卻已然從雄介身上轉移到了諾嵐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