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名為張為田,原本是墨商總墨雋的商鋪的雜役。這鋪子是外郭城西市的酒鋪,是墨雋的個人私產。小人在這間鋪子幹活三年有餘,原本工錢是按月結算。可今年年初,掌櫃的便開始拖欠工資,如今已有三個月,分文未發了!!”張老頭哭道,語氣之悲憤彷彿墨雋對他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京兆尹一愣:“三個月的工錢?”言外之意,是這也值當的弄這麼大動靜來狀告?

堂下的路人也都變了臉,議論紛紛。

張老頭敏銳的捕捉到了風向不對,連忙道:“若只是三個月的工錢,小人何至於豁出命般的來擊鼓鳴冤?年初之時,小人的婆娘患了病,而掌櫃的又不發工錢,小兒沒有辦法,和錢莊借了錢。借錢時,那掌櫃的說小人儘管借,我們東家是發了話的,說也不過幾兩銀子的事,等到錢莊來收利錢的時候,他一併給掏了,算作小人的工錢。”

“正因如此,小兒才敢去和錢莊借銀子。可誰知,半月前,錢莊來收銀子時,那墨雋不僅找不到人,掌櫃的也開始託辭。錢莊的人說墨府無人認這筆帳目,已經將小兒抓了去!”張老頭老淚縱橫:“小人實在是懷疑,是墨雋與錢莊勾結,設下圈套,求大人明察!”

此話一出,來龍去脈算是講述了明白。可論起來,半個月前墨雋不見人的時候,不正是長安城到處傳他的長姐去世的傳聞嗎?京兆尹略一思索,回道:“本官所知,半個月前,墨雋確實是有事去了南海,並非刻意推脫你。”

那張老頭一聽,連哭帶喊:“大人若要為墨雋洗脫冤屈,也得讓那墨雋來見一見小人,給小人一個說辭!當初是他金口玉言說來替小人的兒子還利錢,到了時候卻不見人影。如今我兒子被錢莊扣押,我婆娘也氣的在床上躺不下來,一家老小的命都叫他毀了!”

“放肆!”京兆尹臉色一板:“本官何曾要為墨雋洗脫冤屈?”他睨了一眼師爺,清了清嗓音:“那便押墨雋上堂!”

衙役連忙領命而去,到了京兆尹府的大牢門口,卻遇到了戶部的人。

“本官說了,這墨雋是我們戶部要提審的人,將來這案子說不定還要移交刑部,你們京兆尹府卻扣著人不放,是何道理?莫非是要包庇他墨雋不成!”

說話的這人正是戶部新上任的劉主事,正在牢前發著牢騷,見到衙役過來,眼睛蹭的一亮:“你們京兆尹大人呢?”

那衙役連忙低頭回話:“回大人的話,京兆尹大人此刻正在升堂辦案。”

“升堂?辦案?”劉主事一愣,他特地趕了一個大早過來要人,卻告訴他這麼早京兆尹就已經升堂辦案了?

他狐疑的看向衙役:“升的什麼堂,辦的什麼案子?”

衙役回道:“是外郭成甜水巷張為田的案子,狀告商總墨雋扣押工錢,以及和錢莊勾結蓄意設圈套之事。”

劉主事一愣:“這麼巧?”話罷,又覺失言,連忙轉過話題:“那墨雋是要……”

衙役道:“小人現在要羈押墨雋去堂前問話。”

劉主事下意識否定:“這怎麼可以?本官也要提審墨雋。”若是讓京兆尹提審了墨雋,那他們戶部在想要提審墨雋,可就麻煩許多,光是一道一道的手續就能墨跡死。

那衙役面露難色:“大人有事還請等我們京兆尹大人下了堂再議吧,小人實在做不了這個主。”話罷,就朝著一旁的衙役遞了眼色,那看門的牙子會意,連忙一邊攙扶一邊簇擁著就把劉主事往一旁的院子引過去:“大人先入座寫著,小的這就給大人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