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坐在大廳裡的一眾人更是神態各異,墨家大爺墨冊終於緩緩開口:“此事,還是趕快查清為好。”

墨雋拂袖而去,紹酒緊跟其後,她附耳貼過去:“此事恐怕和商幫有關係。”

墨雋一愣:“不是顧繡敬搞的鬼?”

紹酒搖搖頭:“墨冽少爺名下的鹽莊都被姑娘捐給了朝廷,他們翻不出什麼風浪……只是,咱們忽略了這長安城還有別的人物,這長安城裡也有別的鹽商,陛下賜御筆,咱們招人眼紅了。”

墨雋冷笑道:“去查。”

……

一家樂坊裡,宋懷予終於找到了宋樟,數十個美姬鶯鶯燕燕,腰肢婀娜多姿的扭著,鼓瑟吹笙,箏音泠泠。

連心姑娘正抱著琵琶唱的聲音軟糯彷彿黃鸝啼在了池塘之上,宋樟就躺在地上,滿身的酒氣,醉的不省人事。

偶爾跟著琴音搖頭晃腦,連話都含糊這說不清楚:“好……好一段急管繁弦,秦箏起雁!”

燭光輝煌,照在宋懷予冷峻的臉龐上,他淡淡嗓音響起:“連心姑娘平日裡是輕易不踏出星雲樓半步的,今日怎麼難得來了樂坊?”

連心撥弄蠶絲線的手指停頓,將懷中的琵琶擱置一邊,起身盈盈一禮:“宋公子從來不踏足風月之地,今日卻來了樂坊,可見世事無絕對。”

她微笑著看著宋懷予:“宋公子可要聽奴家一曲?”

宋懷予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忽而一笑:“是,世事無絕對。”

他起身走到正歪著身子斜躺在軟墊上的宋樟,扶他起身,耐著性子道:“你房裡的姬妾正燒的厲害,遍尋你不得,原來是躲著和連心姑娘聽曲唱歌了,再不回去,只怕要傷了姬妾的心。”

“什麼?病了?誰?”宋樟醉的厲害,使勁睜著眼想要看清宋懷予,卻只看到重重疊影,他扯著嗓子:“你說傷誰的心?”

“你的侍妾。”宋懷予攙著宋樟起身,身後的幾個小廝順勢接過。只見宋樟站也站不穩,靠在他們的身上耷拉著腦袋,又忽而大手一揮:“那我得回去,回去……”

宋樟被攙扶著一步一挪的離開,宋懷予看著始終立在一旁笑的溫婉的連心,道:“姑娘見笑,宋樟的酒量竟然不如姑娘,他酩酊大醉,姑娘卻仍條理清晰。”

連心微微一愣,隨即從唇邊旋起一個更加得體的笑意:“是連心的錯,沒能規勸住宋樟公子少貪杯。”

宋懷予溫言道:“是他自己貪杯,不怪姑娘。”隨即虛施了一禮,轉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