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王瓊嵐被打殘了一雙腿後,已經被墨暖做主,悄無聲息的安排到了鄉下莊子裡。對外只說去養病,墨雋下了死命令,誰人都不準說嘴。

一連幾日,墨冊都稱病不出門。王家的人連夜收拾東西就要走,才剛出長安城走了沒兩日,就遇到流寇作亂,一家人全被搶了個一乾二淨,至於後續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墨暖看著整整一沓的銀票呈在桌子上,兀的一笑,只是那眼底不見分毫笑意。

宋樟仍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倚著靠背,一個描了金邊的玉把扇子在胸前徐徐的搖,“要我說,殺了他們也沒什麼,你偏不讓,只讓我把錢搶回來,你墨家缺這點錢?”

墨暖笑道:“不缺,就是扔了也別想佔我家一分得便宜。”

宋樟道:“那你還不是讓沈家的人尋了個由頭把那個姦夫給抓進了牢裡?當初你還誘騙他說讓他招供就不會翻出他姦淫的事。本來按我朝律法,和姦者,男女同罪,逃不了他的。”

墨暖理所當然道:“這事不能鬧大,名聲受損的事,還要連累墨家的人。用別的法子和名目照樣能收拾他,豈不皆大歡喜。”

宋樟撇了撇嘴:“行了,銀票我差人搶走了,沒我的事了罷?我走了?你那園子抓緊時間建好,我爹說了,過了九月之後很多貴人都過生辰,若是能在你的園子裡辦,豈不要狠狠賺上一筆。”

話罷,他敲了兩下桌面:“上上心。這園子一建成,等你家墨雋封了品階,到時候娶妻不就好說了?”

墨暖點了點頭:“不急。”

眼下的事,還只解決了一件。

待墨暖回了府,那墨昭早早地已經候在了她的院落。見墨暖回來,趕忙起身:“長姐。”

墨暖笑了笑:“怎麼?”

墨昭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我沈氏與詹氏的事……我不知該如何處理。恐傷了沈家的心,又怕詹氏受委屈。”

墨暖瞭然的點點頭:“就不處置,寒衣節依舊交給你大娘子來辦。至於你那個姨娘……你好生安慰吧。平日裡也要多往大娘子那裡去。僅此一次,若有下次,我必定重罰。”

墨昭沒想到是麼一個結果,一直到回自己院子裡時,都還是蒙著的。那沈大娘子聽到這個訊息,也是摸不著頭腦:“崔媽媽說得果然不錯,這事竟然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崔媽媽笑道:“那長姑娘心裡明鏡似的,是為了讓咱們出氣,氣也出了,規矩也順了,以後那小賤人,必定事事都被咱們大娘子壓上一頭了。”

沈娘子笑著飲了茶,剛下肚沒兩口,就深覺反胃想要嘔吐,一時間胃氣翻湧,憋得臉通紅。崔媽媽呀的一聲,滿目喜色:“快叫郎中來!”

懷了。

墨暖開心不已,當即就送去許多補品,墨昭聽到這訊息時反應淡淡的,叮囑了幾句就外出了府,倒是墨沅,悄無聲息的先去了詹氏的院子。

她倒是個體貼哥哥心思的人。

眼看著墨家有了喜事,連帶著整個府邸都變得喜慶起來。墨暖的園子建的也是十分順暢,佈局規劃了得,論起來,竟從沒有人建過這樣的樣式。

一時間長安城議論紛紛,許多人看中了墨暖的這份新生意,找上門來想要合作,卻被墨暖一一擋了回去。

這日天氣涼爽,墨暖正坐在院子裡,見墨雋來,笑了笑:“忙完了?”她隨手將賬冊放到一旁的理石桌上,“我都看了,你處理的很有章法。”

“柏酒。”墨暖喚了一聲,柏酒立刻從屋裡拿出來一個小錦盒,墨暖接過,遞到墨雋的眼前,緩緩開啟,正是那枚等同墨家所有的印章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