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九章 第無非明的忠告(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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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靜靜地坐在那裡,後來大滴的淚珠啪嗒啪嗒的滴在她的裙襬上,浸溼了那針腳細密的祥雲和鴛鴦繡樣。
從前,她一直期待著穿上這身嫁衣,風風光光的嫁給宋懷予。那場面必定要十里紅妝,迎親隊伍吹吹打打綿延數條長街才作數。
墨暖拿起酒壺,將潺潺清酒倒入酒盅,她都不知交杯酒該是怎樣的方式。只仰著脖子一飲而盡,最後喝進喉嚨的,也不知是淚還是酒。
墨暖又一個人,坐在石階上,一遍又一遍的燃燒著龍鳳喜燭。直到所有珍藏的喜燭全部燃盡,她從懷中緩緩地掏出來那根白玉蓮花簪,珍重的插在了髮髻上。
第二天白日,柏酒來敲門的時候,所有的喜燭已悄然不見。鳳冠霞帔也被墨暖整整齊齊的疊好,壓在了箱子的最底層,一切就宛若像尋常模樣。
關於墨暖與宋樟的傳聞,在墨暖當中起誓之後,就慢慢地湮滅。
宋樟、宋懷予、墨暖就像約好似的,再也沒有見過面。
墨暖也成日在自己的宅院中深居簡出。青梅塢和墨家內院的事,一律交給了柏酒打理。墨家人更是避之不及,誰也不自己找上門去。
只是後來,墨棕名下的鹽莊突然鬧出虧損嚴重的醜聞。不知是他自己挪了私用,還是墨棕的兒子動的手腳。墨家上下彷彿齊心正之風氣,墨昭也不嫌自損,直接把自己在通州附近的鹽莊自降價格,以微乎其微的利潤賣給通州的鹽商。
寧願搭上車馬人力,也要跟自家在通州的鹽莊爭生意。
最後的結果還不得知,只是明眼的商家都能看出來,墨家在內鬥。
墨暖聽到這話時,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沒有阻攔,也沒有鼓勵。柏酒嘆了口氣:“二當家的是要為張姑娘出氣。”
墨暖彷彿被那場毒誓抽走了所有的力氣,之後不管聽到什麼,都是那副淡淡的樣子,像是什麼都經不起她內心的漣漪。
就連關於百姓謠傳墨芊不能生育的流言,她也是那副淡淡的樣子:“芊兒嫁到沈府兩年都無所出,傳出這樣的話,也是應當。”
小廝顛顛的跑來,說是有人遞了帖。墨暖接過,那信封上的字跡很是陌生,可落款她卻熟悉:明非。
墨暖對著鏡子端詳,髮髻高高地豎著,像是婦人常維持的那種穩重與內斂。只是自兩鬢又垂了細細的一髫,帶著女兒家的活潑與清爽。
這髮髻,既有著婦人的髮式,也有著豆蔻女兒家的樣式。第五非明在青梅塢等著墨暖來赴約時,看到這副模樣一愣,隨即又想起那夜墨暖曾穿著大紅的喜服燃了一整夜的龍鳳喜燭。這半婦人半少女的髮髻,不知是標誌著什麼。
“是祭奠。”墨暖輕飄飄的說出這兩個字。“祭奠再也不會有的姻緣和我這不倫不類的老姑娘身份。”墨暖揶揄著自己,卻讓旁人聽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第五非明正色道:“我今日去給太后請安,聽到一樁趣事。”
墨暖心下不安,她斂了斂衣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