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墨芊在心中惋惜,只嘆自己的長姐,這一輩子不知道獨自承擔了多少孤苦,卻要被族人這般刁難。

笑的柏酒和紹酒眼眶都泛了酸,墨暖明明是豁出命了為墨家謀事。到頭來,一出了什麼事,沒一個人能顧念她的辛勞。

笑的詹幾枝都再難在心中恨墨暖,縱使是她點了頭,墨昭才娶了妾室。可自從嫁進府來,所聽所聞,也知道墨暖諸多不易全是為了墨家。

所有人被墨暖的笑聲驚的動也不敢動,話也不敢說,有的面面相覷,有的眉頭緊鎖,有的在心中開始泛起恐懼……

墨暖抬頭大笑著,她肆意的嘲笑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笑自己,笑每一個對自己發難的人。

她一邊笑著,一邊抬手慢慢撫上自己的髮髻,她摸著那根白玉蓮花簪,那玉摸起來觸手生溫,想必是極好的品種。她的眼角含了幾分溼潤,卻沒有一滴淚掉下來。

宋懷予終於趕到,那個不懷好意的姑父,早就偷偷安排了人去叫宋懷予。

無非是想讓場面變得更加難堪。

宋懷予的腳步頓在門楣外,他聽見墨家長輩毫不留情的羞辱,也聽到了墨暖絕望之中的大笑。他就站在門外,看著墨暖孱弱的背影,倔強的站在眾人之中,像一個被圍攻的死刑犯,接受著所有人的批判。

他的心一揪一揪的疼。

墨暖的笑聲一聲一聲錘在了他的胸口上,一個小小的緋聞,墨家人竟然對她這樣百般刁難麼?

他還以為,最起碼,她在墨家的日子,會很好。

墨暖笑罷了,手緩緩地鬆開那枚白玉蓮花簪。忽然,她聞到似有似無的竹葉清香,她猛地一回頭,看到宋懷予正站在門外,神色難辨。

魏嬸孃方才差人去叫宋懷予的勇氣,忽然間就消了一大半,她直直的坐在椅子上,僵直的脊背挺得筆直,一言不發。

宋懷予漆黑的眸子更加幽深,他的目光掠過墨暖的面龐,直直的逼向墨暖的姑父:“原來大人說墨家出大事了,就是這等大事。”

“我不明白,您火急火燎的差人叫我來,是叫我來做什麼?”宋懷予冷道。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墨暖的姑父,就連墨棕都沒有想到。墨雋終於忍不住。他蹭的一下站起來,一張臉鐵青:“你們還有什麼計劃,不妨說出來,也不用在這裡演戲給我們看。”

“彩珠,你給我滾出來。”墨芊突然看向墨姑母身後的一個婢子。那婢子一愣,沒敢動,唯唯諾諾的瞅了一眼墨姑母,往後退了兩步。墨芊登時擼起了袖子,直接上前拽著她的胳膊往外拉。

姑母蹭的一下站起來,一把攔住,嘴裡還喊著:“你要幹什麼?我看你敢!”

三個女人登時廝打起來,墨芊長長的指甲扣到叫彩珠的婢女胳膊上的肉裡。意思最明顯不過,剛才去傳話叫宋懷予的,是這個婢女彩珠。

站在一旁的柏酒也終於忍不住。一向老成穩重的她沒多說一個字,只是一言不發的快步上前,一把拿開墨棕的手。她咬著後槽牙,將所有的力氣用在手上,猛地一拽,把墨棕一把扯開,引得她一個大趔趄。

姑母的幾個丫鬟忠心護主,紛紛上前,加入到這場混戰中。而一旁險些跌倒的墨棕,火氣直接充上了腦門。

眼看她就要大鬧一場,墨昭猛地回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小廝,怒斥道:“你還愣著幹什麼,上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