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千禧殿,為首的幾個大人即刻領頭稱是,歌舞聲起,琴聲嫋娜,眾人又開始飲酒作樂,彷彿從未被打斷過一樣,卻已經是各懷鬼胎。

一頓飯,哪裡管得了這滋味?

但太子的話一出,就是誰也別跟過來的意思。四殿下卻哈哈一笑:“那便與兄長一同遊園罷,墨掌櫃,可肯作陪?也介紹介紹你這園子。”

墨暖的後背已經浸了一層薄薄的汗,兩個閻王般的人物竟然都出現在了這裡,可她也只能硬著頭皮,嘴角含笑,穩穩當當的行了個禮,步子邁的端莊而又大方:“民女卻之不恭。”

那墨暖想趕緊找人問個究竟,可就在兩位皇子的眼皮底下,再多的心眼她也使不出來,她雲開半步,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這邊請。”

墨昭剛要上前一步,卻覺得有人扯住了他的衣袖。一回頭,竟然是宋懷予,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身側。而墨雋早已經上前去,可還沒跟著走了幾步,就被太子身後的長隨攔了下來。

“商總大人,有墨掌櫃一人做陪就可以了。”那長隨看起來穿著不過是個普通下人的樣子,只不過用料講究些,針腳綿密些。可一開口的聲音就不對了味,雖然刻意壓了聲音,卻也還能聽出來,這是位太監。

可這太監與墨雋從未見過,更何況在場的除了墨雋還有墨昭,這兄弟二人身穿的都頗為富貴,分不出個什麼高低來,他怎麼就知道這是商總大人?

可見,早已把墨家人的底細都摸了個透。

太子聞聲轉身,入目一個玄色衣衫的青年男子,身披孔雀紋的披風,雖然是低調內斂的顏色,卻隱隱透著絕不可忽視的奢華。太子緩緩開口:“商總可是有事要稟報?”

這話的弦外之音墨雋聽出來了,是沒你的事就趕緊退下。那墨雋淺淺一笑,拱手作揖:“得見天家威嚴,心生敬意,特來向殿下請安。”

話罷,撩開袍子,穩穩當當的跪在地上,“給殿下請安。”

太子的嘴角揚起一抹不鹹不淡的笑意:“好好做你的差事,你的商總做得很好。”話罷,剛要轉身走,又像是狀似無意的想起來什麼:“你可婚配了?”

此話一出,連墨昭都下意識的皺了眉頭。宋樟在一旁嘀咕:“這什麼意思?”

宋懷予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示威。”

宋樟當即急了眼:“這要怎麼辦?”他氣道:“我家老頭偏今天不在……”

墨雋心道不好,低著頭細細思索卻沒個結果,也只能硬著頭皮回話:“回殿下……”可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墨暖出聲打斷,“回殿下。”

墨雋一愣,抬頭望去,只見墨暖眉眼間是端莊而又大方的姿態,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靨,一字一句:“回殿下的話,已有正在談的人家了。是個知書達理的姑娘。若殿下不嫌棄,民女斗膽跟您討個賞,也算是沾沾貴氣,給我那將來的弟妹一個大禮。”

這話一出,眾人譁然,就連墨雋都沒反應過來,太子的眼神中一閃而過一抹不悅之色,卻沒有讓任何人察覺。只見他面色如常,反倒是四皇子,看了看墨暖,眼中騰起玩味之色。

宋懷予垂下眼色,一言不發。那宋樟一跺腳,氣道:“真是絕了,什麼話都敢說。”

墨昭則是五味雜陳,伸出的步子又收了回來。

一時間,山巒寂靜,只有徐徐清風拂過,墨暖面善仍是笑意盈盈,與殿下四目相對,可氣氛卻極其的微妙。看似行的穩考量的定的墨暖,心早已經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