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開放的酒館飯莊,食客也少了。

往日這裡人流最多,點評談論各種朝廷事務。

就算是勾欄瓦巷也少了歡歌笑語。

而且,經常會有大隊大隊的騎兵進城。

就算是最遲鈍的人,都能夠感受到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氣氛。

在京都城西,這裡是平民居住之地,治安也是最差的。

一棟簡陋的平房中,施文恩已經換上了洗得發白的官服。

他神色一絲不苟。

“老婆子,我要是沒有回來,你就獨自回老家吧。”

施文恩看著欲言又止的妻子,沉聲說道。

老婆子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得看著他。

他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堅定得走出了屋子裡。

外面溫度很低,寒氣未散。

一輛用驢子拉著的小破車已經停在門口。

車廂周圍釘著一些木板,從而抵禦寒風侵入,門口被一塊打滿補丁的布遮擋著。

“老爺。”

驢車旁邊已經站著一個戴著氈帽,穿著打補丁棉襖的老頭。

這是施文恩僱傭的車伕。

本來,他以前平時都是自己駕車的,可後來看老頭可憐,家裡沒有勞動力,就僱傭他當自己的車伕,錢自然是從俸祿中支出。

作為大齊朝廷的二品大員,他的俸祿並不低。

可他生活節儉,朝廷俸祿大多被他救濟那些貧苦百姓了。

他抬頭看著陰沉的天空,一如這壓抑的京都氣氛。

這次去上朝,也許是最後一次了。

因為他知道今天的大朝會上,齊皇就會廢掉太子李恆,必將迎來驚天動地的大變。

先不說諸多反對的文武朝臣,皇親國戚,還有外面那高高在上的三家四派,都會將竭力阻止的。

一番腥風血雨正在醞釀,今日就要見真章了。

他作為堅定站在齊皇一邊的臣子,昨天就得到了齊皇的召見。

也見到將會被冊封為太子的信王殿下。

如果站在天下的角度,他認為信王殿下太小了,才十歲,什麼也不懂,根本不適合當這個太子。

而太子李恆已經成年,又旁聽朝會數年,也會處理一些政務。

在這種局勢之下,讓信王殿下當太子,只會讓情況變得越來越糟糕,恐怕天下將大亂。

所以他竭力勸諫過齊皇。

可齊皇一意孤行。

所以,他就只能服從齊皇的決定,並且堅定得站在齊皇一邊。

所以他知道這一次參加朝會,很可能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