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偏偏,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個仙家子弟,帶來了大機緣的訊息。

宋京墨從不覺得宋家莊人是能成大事的。

機緣二字砸懵了這群根在土地心比天高的農人,也點燃了他們的野心。

傳說中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機緣,眼下是實實在在的落到了跟前。

能不抓住嗎?怎麼能不抓住?

就是跟著去瞧幾眼見個市面撿個漏都是走大運。

整個莊子都沸騰了,那個仙門弟子卻說要去那個什麼勞什子大機緣在的地方有男女比例和人數的限制。

莊子上年輕人不多,年輕女子更不多。

宋家莊人沒想過去遠一些的莊子和村子找人,仙門弟子以時間來不及為由,精準的掐住了宋家莊人的七寸。

這樣好的機會不抓住,和看著一堆金山在眼前只缺了把開鎖的鑰匙一樣難受。

而抓住這個機會,只需要達到仙門弟子說的要求。

湊到最後,好巧不巧,還差一個年齡適宜的女子。

原本是不差的,只是選出來的隊伍經篩查之後,一個新寡的婦人被剔除。

年齡是合適的,到底是哪裡不合適,各家心裡都有所猜測,卻都沒有明說。

這樣一來,能去的人左篩右選就只剩下一個宋京墨。

那幫人好話歹話說盡嘴皮子磨破都沒打動宋京墨堅決不去送死堅決不去做炮灰的想法。

仙門弟子先耐不住性子了,親自找上門來。

帶路的人還一臉這是她的榮幸的諷刺神色,轉臉又對仙門弟子笑得畢恭畢敬。

也不知道那仙門弟子對她施了什麼妖法,宋京墨直接被控制著點了頭,然後就出現在了前往禁忌之地的隊伍中。

大機緣所在地是一處禁忌之地,顧名思義,是不嫌命長的話最好別想著進去的地方。

其他人都死了,只有宋京墨撿了一條命,回到了宋家莊。

被財帛打動的不是她,被機緣迷惑的也不是她。

怎麼到最後,所有的錯都歸在她身上了?

宋京墨原本以為,他們只是痛惜自己的孩子沒能回來才終日鬱郁。

所以他們的質問、痛哭、憤怒、辱罵甚至是拳腳相加,宋京墨也只是不回應的同時躲避他們的肢體攻擊。

就連他們嚷嚷著的,憤怒吼著“為什麼死去的不是你!”、“為什麼活著回來的不是我的孩子!”、“你怎麼沒有一起死在禁忌之地!”諸如此類的話她也沒多在意。

到後來她只冷眼旁觀,看他們日復一日上演那戲碼重複的鬧劇。

就這樣,她仍然是他們眼裡的罪人。

記憶過完,宋京墨蜷起身子,眼淚都要笑出來。

那些人都是不願意接受現實也不願意承認自己錯了的可憐人,所以只能對著她逞威風。

她有什麼錯呢?

她的確錯了。她錯在對這些蠢貨一再忍讓。

宋家莊的人於她沒有任何恩情,絕沒有她只能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道理。

她從未怕過這些人,以後也不可能怕。

人善被人欺,這一次,她絕不會重蹈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