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她沒什麼情緒的應聲,但遲蒼梧還是聽出的了不對勁,嘴邊準備好的調侃轉為關心,“你還好嗎?”

“嗯...還行吧。昨晚喝多了。”

本漫不經心地遲蒼梧微微挑眉,反問,“喝多了可還行?你是不是又在抽菸?我聽到你吐煙的聲音了。”

“......”這話問的本來還打算悲傷的遲莫,瞬間有種做壞事被家長髮現的心虛,聲音都小了下去,“哥,我就有點想我爸媽,借酒借煙消愁一下。”

“我知道你難過,我這不特意給你打電話了麼。”遲蒼梧知道今天是叔叔嬸嬸的忌日,遲莫每年都要崩潰一次,便不繼續說教,“奶奶和大伯今早去公墓了,我明天也會去一趟。你在安城替我給我嬸買束花。”

“好,我今天請假了一會去給我媽上墳。”

掛了電話遲莫剛收拾好,就傳來敲門聲,來人正是對門的喬木,手裡提著一袋早餐。

遲莫有點驚訝,“你怎麼來了?”

男生晃晃手上的袋子,“我今天沒課,但醒的早就去買了早餐想趕著你上班前一起吃。不過...你這裝扮不像是去上班的?”

遲莫穿的休閒,棒球帽衛衣牛仔褲的一身黑,唯一“出彩”的是她那一張素淨白皙的小臉。

“今天請假了,要去給我媽掃墓。”

喬木,“那吃了早餐,我陪你一起去。”

女人下意識接過早餐,但眼神疑惑,“你不用陪我去......”

男生認真地道,“你昨晚和我說了你母親葬在祥安公墓,那裡偏遠你一個女生去不安全。”

除了這兩年,祥安公墓遲莫早先幾年都是自己去的。

但看著喬木真摯的眼神,她還是任他跟著了。

兩人在小區附近的花店買了一束花。

途中喬木問,“為什麼是24支花?”

遲莫抱著花笑笑,“前兩天看小文章,說24是哀思的諧音,覺得挺有意義的。”而她沒說的是去年,正是父母結婚24週年紀念日。

到達祥安公墓時,陰沉的天空擠出細細小雨。

天氣預報說下午才會降雨,許是墓地坐落半山腰,地勢高又處郊區,雨水來的早了些。

遲莫在公墓門口和門衛要了除草的工具,獻完花坐在地上開始細細修剪。

“媽我回來了。兩年沒來看您,是女兒不孝,”她自嘲地笑了笑,“一個人葬在這,您是覺得孤獨,還是清閒自在?”

外公死的時候,外婆就想好死後要與外公葬在一起,往生後繼續攜手同行。卻不曾想到,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故事,發生在她的身上。

儘管遲家在北城為父母購置了一塊風水上等的墓地,但外婆堅決不肯交出母親的骨灰,在祥安公墓另選了一個快地,將她安葬。

遲莫不知母親車禍發生後,臨終彌留之際,是否對父親還存有夫妻的情誼。

若有,那將兩人分開埋葬天各一方是很殘忍。

若無,那對父母兩方都是最體面的解脫。

從此,他不再是誰的丈夫,她也不再是誰的妻子。

喬木站在不遠處並未打擾遲莫,只是想起外公在世的前幾年,也總是會來祥安公墓看望那位心心念唸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