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逾雲隨後進入房間,只見屋內十分簡樸,一邊只有一張書桌和一排書架,而另一邊床邊的凳子似乎還是從別的屋裡搬過來的,凳子上正坐著一位身著雲錦華服的年輕夫人,拿著手帕擦拭著眼淚,絲毫不知沈逾雲已經進入屋內。

“這位夫人。”沈逾雲輕聲叫道。

夫人扭頭看到站在屋裡的沈逾雲,問道“少俠是來為我夫君看病的嗎 ?”

“正是。”沈逾雲回答。

“還請少俠救救我夫君。”

“夫人彆著急,讓我先看看你夫君的情況。”

夫人聽後自覺的讓開床邊讓沈逾雲方便診斷。

沈逾雲看向躺在床上的那人,面色紅潤,體態勻稱,看不出有什麼病,隨後沈逾雲給床上那人把脈,得到的也是正常人的脈象,現在若不是那人躺在那裡一動不動毫無反應,他夫人也十分著急,沈逾雲還真會覺得他是個健康的人。

沈逾雲向那夫人問道“你夫君是什麼時候開始有症狀的。”

夫人說道“半月前的早上,夫君他說覺得身體勞累,沒有像往常一樣去備吏司。我那時覺得應是城中事務繁多,夫君缺少休息,可那天夫君一直睡到正午才從房裡出來。”

停頓了會兒接著說道“一週前夫君竟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一早才醒過來。我那時勸他找個大夫看看,夫君卻覺得自己沒事,也是經不住我的勸說,最後還是找了個大夫來府裡給夫君瞧了瞧,可也瞧出什麼原因。

三天前的早上,夫君又出現了這種情況,但這次夫君第二天並沒有醒過來,我便讓府裡的人發榜尋找醫術高明的大夫,這兩天也來了不少大夫,可還是沒有人能看出我夫君到底得的是什麼病。

這幾日喂的飯食夫君多數都咽不下去,若是一直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

聽完夫的人敘述,沈逾雲心裡有了初步的判斷,隨後沈逾雲看向那人舌底果然有一塊肉已經發藍。

沈逾雲從袖中拿出三枚銀針,刺在那人眉心與雙肩,隨後向銀針運送內力,不一會兒病人左右肩膀上的銀針冒出絲絲白氣,只不過左邊的微弱些,但眉心處的銀針卻毫無動靜。

拔下銀針沈逾雲看向夫人,說出了讓那位夫人極為震驚的話“你夫君並不是得了什麼病,而是中毒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滿臉的不敢相信。“夫君任職太守跟百姓和官員都相處的十分融洽,沒聽說夫君與誰有仇怨,怎會無故中毒呢?”

沈逾雲聽到病人身份後便知道了為什麼這三天所有的大夫都沒有給出結果了,雖然有的大夫確實沒有聽過這種毒藥,但在懷安城這種大城裡還是有不少能人的,至於為什麼不說,應該是害怕惹禍上身。

“少俠,我夫君真的是中毒了嗎?”

“是的,太守中的是一種名為斷魂露的毒。”

看到那夫人迷惑的眼神沈逾雲繼續說道“斷魂露,中毒者前期會覺得身體勞累,而後精神恍惚,失魂落魄,睡眠的時間會不斷的增加,而醒過來的時間慢慢變少。

太守大人現在的情況應該是已經到了中毒中期,一睡不起,舌底發藍。中毒後期舌底會變黑,直至舌頭腐爛之後堵死口鼻,最終在睡夢中身亡。”

聽沈逾雲說完,太守夫人已經淚流滿面,急忙問道“少俠既然知道我家夫君是中毒了,可知道這毒有沒有解藥。”

沈逾雲十分慚愧的說道“我只是知道這毒,卻不知這毒的解藥是什麼。”

其實沈逾雲聽師父說過,中了斷魂露的人在中毒前期還有解藥可解,可是一旦到了中毒中期沉睡過去,便是任你有再高的醫術,用再名貴的藥材,也救不回來了。

“如此,也多謝少俠告知我夫君中毒的實情,怪只怪我六年前沒有攔住他調任懷安。”

六年前?那不正是小公主失蹤的時候嗎?

“夫人,太守大人是六年前調任來懷安的嗎?”沈逾雲問道。

“是的。”

“那前任太守是因何調離懷安的。”

“並沒有調離,而是因為府裡的一場火災身故了。”

沈逾雲覺得這事可疑又問道“那夫人可知府中起火的原因是什麼。”

“聽相公說是因為屋後的鴿房先起的火,又是半夜,家丁都在熟睡之中,耽誤了救火的時機才讓火燒到了臥房,孫太守一家三口都在火海中身亡,而今這災禍卻燒到了我夫君的身上。”太守夫人想到了傷心處不免落淚,沈逾雲只好無聲退出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