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齊磊眼中,城市最美的景是看人吵架,穿金戴銀的老奶奶,因為光鮮亮麗的小姑娘沒給讓座,氣急敗壞的叫罵起來,將口口相傳的文明、禮貌踐踏的粉碎。

每當這個時候,齊磊總是樂的哈哈笑,一次梅雅問他為啥,他說:城裡人不是整天說我們鄉下怎麼怎麼樣嘛,好像他們就不用吃喝拉撒一樣,我看他們出醜,就好像看鳳凰落到烏雞群,都一個鳥樣,誰也別笑話誰。

梅雅答:瞧你那損樣。

被“金屋藏嬌”的齊磊沒了風景看,一整天失魂落魄的,只有周蔚從外頭帶飯回來的時候才好些,這種情況持續到晚上,他實在忍不住了,對周蔚說:“美女,帶我在小區逛逛吧,我這人屬貓的,閒不住。”

“屬貓?還想著偷腥啊。”

女人的腦回路總是稀奇古怪,周蔚話一出口,臉又紅了,瞧瞧齊磊,好像沒聽出來意思,忙道:“行吧,下頭有個花園,你跟著我別走丟了,要被人寵物犬咬了,可別說認識我。”

齊磊嘿嘿直笑,“放煙花玩好不好?”

“不行。”

“那放掛鞭炮?”

“不行。”

湖濱月色的中央,是一個噴泉廣場,大體是個“囿”字,外面的口是樹木,有字上頭是馬路,月字是健身器材、石桌石凳、和一個半月湖,緊挨著半月湖,就是噴泉廣場。

此時噴泉廣場已經被小孩子給佔據,閃爍著五顏六色的玩具車燈光,長椅上,一對對或老或少的夫妻面帶微笑,在他們旁邊,兩個玩具攤販四處打量,希望有幾個新顧客上門。

齊磊看了眼,賣氣球的賣玩具車的跟賣棉花糖的,臉上滿是不屑,就這?

“坐下歇會兒。”

經過一條沒人的長椅,周蔚坐下了。

齊磊疑惑道:“那邊也還有位置啊,怎麼不去那裡?”

周蔚笑了聲,“我不認識他們。”

“不是吧,都一個小區的,抬頭不見低頭見,不認識?”

齊磊坐在周蔚身邊,保持著二十厘米的紳士距離,看著一個小孩坐滑板車從他面前經過,怪叫道:“快跑!”

“你幹嘛?”周蔚左右看了眼,見沒人注意到,長長撥出一口氣,“別鬧,被人家父母看見,我可不管你。”

齊磊納悶了,“你們這小區都不來往的嗎?也太生份了吧。”

周蔚被他問的煩了,只好解釋道:“住這小區的,說不上非富即貴,可也都有份生意在手上,小康是沒問題的,呆這裡的,多是老人跟小孩,小孩子調皮,老人不愛走動,哪來的人情往來,再說,人情都是一場場酒席,一次次的份子錢堆出來的,我不稀罕那個,住小區,圖的是個清淨。”

齊磊嘻嘻一笑,一雙眼四下打量,忽站起身走進綠化帶裡,頭也不回道:“你等等我,馬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