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不堪入目的拷打折磨過後,郭漁也慫了,搜腸刮肚的回憶起那幾天的經歷,唯獨對陳晨的去處一無所知。

張家兄弟不知所措的看向齊磊,等待著命令。

齊磊在心裡把卓飛和郭漁的話相互印證一遍,沒什麼出入。揮了揮手,若無其事道:“再打一頓,丟遠點,記得把他們打老實了,我不想聽到他們在外面亂講話。”

瓦房裡再度響起慘叫聲。

齊磊走出門,臉上的陰冷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失落和惘然,沿著山道走下去,經過趙牛鼻子墳塋,又到陳和尚家。

陳和尚家的窗戶都讓熊孩子給砸碎了,裡頭被蜘蛛網和灰塵佔據,看不出原來面目。

似這樣的房屋在打酒村還有許多,大多是人遷往別地後遺留下來,成了無主之地。

齊磊並沒有開車,而是步行,腳踩在土泥路上,身形搖搖晃晃。過拐角,路邊有一個土坡,坡上孤零零的矗立著一顆杉樹,這便到了村東頭地盤了。

當年齊磊便是在這裡和卓飛郭漁打架,要不是陳晨突然出現,他少不得要捱上兩刀。如今這裡雜草叢生,依稀還能看到路邊幾處凹坑,像是永遠彌補不了的過錯。

“化成禪寺,難道你在月城?”齊磊手摸在後腦勺的老傷上,因為疼痛,不可自控的皺起了眉頭。

傍晚時分。

齊磊回到家,看到客廳餐桌上大包小包的全是菜,稍覺意外,又轉到廚房,見著一老一小兩個忙碌身影,好奇道:“又不是過年,搞這麼大陣仗,吃的完嗎?”

“不是過年,是你老孃我過生日。”金芬芬偏頭瞪他一眼,“還不過來幫忙!”

齊磊屁顛顛跑上去,提了一袋土豆到旁邊削皮,時不時的抬頭和周蔚做個鬼臉。狀若隨意道:“都請了哪些人啊?”

金芬芬咧開嘴笑了,扳著手指頭數道:“請的是你梁叔,你潘叔,你三叔公……還有李長壽那小兩口,和梅文懷兄妹。文懷本來今天結婚,我不打算請的,可他知道我五十歲生日,非得來,哈哈哈哈。”

聽到有這麼多相熟要好的朋友晚上會過來吃飯,齊磊高興的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一個勁的傻樂。

“你別在那裝模作樣了,快去讓張家兄弟帶著人過來幫忙,天都快黑了,時間緊著呢。”

周蔚眉眼如畫,畫的是青山綠水,只微微一瞥,便雲霧四起,將真實用意遮的嚴嚴實實。

齊磊應了一聲,一溜煙跑出門,在大門口倏地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神色顯得有些凝重,不復方才輕佻。

今天是金芬芬五十歲生日不假,可農村做壽從來不做實數,49歲做50歲壽宴,59歲做60歲的。

去年齊磊鬧上鬧下,差點把打酒村都給整沒了,哪有功夫給金芬芬辦酒。

金芬芬向來也不在意這些,別說五十,五百歲都不一定會辦。

今天這頓酒,齊磊幾乎可以確定是周蔚在背後推波助瀾。周蔚喜靜不喜動,最受不得吵鬧。會突然上心給老人辦壽?要說討好,唔,也沒必要。反常,太反常了。

齊磊拿手機打給張家兄弟,讓他們把打酒村那堆蒸飯炒菜的人都給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