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雅越是賺錢,就離齊磊越遠,金芬芬還能不瞭解齊磊的性子,從來不在乎規矩,可她不行,她不能看著兒子被人揹地裡說閒話。

再看向梅雅的時候,金芬芬心裡很不是滋味,“你要是我的女兒就好了,可我命薄,攤上齊磊那麼個渾蛋。”

梅雅哈哈一笑,“他那是調皮。”

笑完,她的目光也暗了些,青梅竹馬,二十年的相處,真的會變作愛情麼,還是得不到的不甘心?

公園逛了一圈,齊磊也死了心,城裡的月亮不比鄉下圓,和周蔚互道晚安,回到客房洗漱完,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戀愛開始的時候是一盤戰爭,刺探軍情、對症下藥、長驅直入、一決勝負,期間充滿了誘惑跟不確定性。

所謂新鮮感,是相處過程中不斷暴露的性格和為人,等對方感覺到知己知彼了,刺探軍情的成就感沒了,不確定性也變成了勝券在握,接著走下去,那叫愛情,不希望一番努力白費,是渣男誕生的前兆。

齊磊接收到的最新情報,是周蔚的傲慢,掛在嘴邊的無敵老爸,對錢財無所謂的態度,想到什麼說什麼的簡單性子,無一不讓敏感的他深陷在“配不配”這個問題上,畢竟他是泥地裡長出來的,渴望天空翱翔的飛鳥,如何能夠心安。

可只要一想起初見時,周蔚朝著他伸出的手,便什麼都不怕了。

坐在梳妝檯的周蔚將耳環取下,拿起草編的蜻蜓看了眼,無聲的笑了,搖搖頭,嘆了一聲。

她以為在多勝樓施捨給乞丐一碗飯的事情,只是她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粒沙塵,起初毫不在意,幫李長壽找齊磊也只是舉手之勞,怪就怪在被該死的好奇心驅使,去了趟打酒村,便不可自控的想去了解齊磊這個看似尋常的人。

如果讓周蔚給齊磊一句評價,那一定會是:帶著股小家子氣的刁民。

刁民也分好壞,壞的壞到骨子裡,好的又單純的不行,是那種把小聰明當大聰明,自信滿滿,辦事只看對錯,從不計後果,配得上一句古道熱腸。

可人都會長大,不是麼?

齊磊已經長大了,心還是小孩子,也不知要犯多少錯誤,才能真正成為一個男人,那過程,一定很精彩吧。

寂靜夜裡,總有人失了眠,想了又想,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產生好奇心的同時,真的就是淪陷的開始麼?

大年初一。

天還沒亮,響起了鞭炮聲,摻雜在煙霧中的亮光,像閃電,像烈火。

齊磊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偏過頭一看窗外,搖頭苦笑,下了床穿好衣服,出門見著同樣睡眼惺忪的周蔚,彼此相視一笑。

周蔚噘著嘴想了想,“去化成禪寺祈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