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奇公司。

最裡頭有一間沒掛名牌的辦公室,十天半個月見不到有人進去,今天孫容卻推開了這間辦公室的門。

辦公室不像辦公室,反而更像是單身公寓,摺疊床、梳妝檯、晾衣架,唯獨見不到跟“處理工作”沾邊的東西。

周蔚坐在梳妝檯前塗口紅,她眼角餘光看到孫容來了,秀眉微微皺起,“怎麼齊磊沒跟著你一起來?他不來?”

“我的大小姐,這裡也算是你的閨房,讓男人進來,不太好吧。”

如果有人在這,肯定會驚訝的下巴都掉下來,冰山一樣的孫容,居然也會開玩笑。

周蔚翻了個白眼,苦笑道:“你知道的,我只跟王蟠談過戀愛。一禮拜不到,我那爸爸就把他的老底翻出來,也把我那還未盛開的情竇給打翻了。可這次怎麼說呢,我不知道怎麼說。我覺得新奇,齊磊不像我認識的任何一個男人。又覺得可怕,因為我看不到將來,前面是未知的迷霧,我不知道里頭是好是壞。”

孫容疑惑道:“聽你這話的意思,這次你爸爸沒查齊磊?甚至對齊磊追求你這件事情,保持預設的態度?”

周蔚搖了搖頭,忍俊不禁道:“查什麼,齊磊是齊家鎮的人,齊家治國平天下啊!齊家鎮的名字都是他取的,他見到老鄉了,就啞巴了。”

孫容不能像周蔚那樣說周公壞話,聞言乾笑一聲,別過這個話題,轉而說起齊磊跑到業務部去拿業務的事情,最後問了聲,“你看要不要把他調回公司?他在工地上乾的再出色,到頂了也就是個大包工頭,賺的都是浮財,浪費時間。”

“他為什麼會想著去工地?李長壽安排的?”

“不是,是有個施工隊工人都齊家鎮的,興許是齊磊老鄉吧,他一直帶著。這事我雖然沒有具體瞭解過,可看齊磊的樣子,不像是被動和老鄉混在一起。”

周蔚秀眉微皺,覺得齊磊有些任人唯親了。轉念一想,招誰不是招,有的錢賺,緊著自家人是人之常情,便將眉頭舒展開來,放下口紅,拿起一支眉筆。

孫容問道:“你看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周蔚咧嘴笑了起來,“不管他犯什麼錯,哪怕他把五奇給禍禍沒了,也不要怪他。不僅不要怪他,還得給他錢,讓他富起來。我想知道,他賺到錢後,想做些什麼。這裡就交給你了,如果有空的話,元宵節前我會趕回來。”

“那祝你旅行愉快。”

孫容點了點頭,離開。

南門街,一派煙火氣象。

老街嘛,吸引不到外鄉人,難道還吸引不到附近村莊沾親帶故的老表?

夜色撩人,酒氣蒸騰,喝的是土釀的白酒,吃的是青衝縣有名的剁肉。

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絕不是土匪的專屬。

而是男人之間的豪氣,最堅固的友誼橋樑。

喝了三大碗酒後,齊磊覺得,這橋從木頭做的變成水泥做的了,子彈也打不穿,心滿意足的放下酒杯。

從啤酒一杯倒到一斤白酒打底,是怎麼個體驗,齊磊說不清楚,儘管他經歷過。

或許是意志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