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像根老參,仔細辨別又不像。

旁邊一個小孩子叫道:“這是當歸!”

當歸,當歸。

陳晨痛苦的閉起雙眼,一滴眼淚滑落臉頰,滴在鮮紅的嫁衣上,沾溼一張鈔票,那麼諷刺。

說來話長,實際上也就是兩句話的事,齊磊見陳晨始終沒有反應,轉身推開賓客走出門,被冷風一激,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梅文懷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使勁拍了拍齊磊肩膀,“走吧。”

齊磊失魂落魄,任由梅文懷把他帶到老孫頭身邊,也沒離開,在邊上佔了一桌酒席。

上菜還早著呢,梅文懷不管,把桌上粘了紅紙的礦泉水瓶擰開,倒了三碗白酒,看向齊磊,默了默,才道:“過去了沒?”

“我覺得她不是自願的。”齊磊說。

梅文懷搖搖頭,“她要是想嫁給你,剛才為什麼看都不看你一眼?”

老孫頭拍了拍桌,“酸苦的酒,有什麼好吃的,回家。”

正經場合,老孫頭髮話,還是有那麼點用的,最起碼梅文懷拉著齊磊離開時,齊磊沒有反抗。

遠處陳星一直盯著,直到齊磊的身影和夜色融在一起,再也看不到時,才鬆了口氣。

有些人,二十歲左右就死了,七老八十才埋。

對此,陳晨深以為然。

在正廳討完喜錢後,她也不按著流程和卓不凡一起抱棉被,獨自一人回了房,背對著門坐在床沿上,眼淚一顆顆落下,像是斷了線的珍珠,聽到開門聲,忙抬手擦掉眼淚。

來的是陳大強,他坐在陳晨身邊,抱住陳晨往自己懷裡摟了摟,“爸知道你委屈,可爸也是為你好,以後你會明白的。”

“爸,你讓齊磊走吧,我不想看到他。”陳晨說完,別過頭。

陳大強答應下來,起身欲走,回過頭又看了陳晨一眼,整個人佝僂不少,心道:“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兒,可能你會過的更開心一點吧。”

這場嫁女宴也沒別的事了,等吉時來到,就打鞭炮,開飯。

趁著這個空檔,陳大強的親戚們都往新郎官面前湊,聊著閒天,拐著彎問卓不凡家裡是幹嘛的,都有些什麼人,奇怪的是,沒一個人問他是怎麼和陳晨走到一塊的。

這場非正式婚禮,很怪異。

走在半道上的齊磊,心情大起大……啊呸,一直落落落落,落到谷底了還要順著水飄一陣,腦子都給飄丟了,這時候才想起來,陳晨三天前還跟著他一起山盟海誓,變心也不能變這麼快啊。

他心裡那個糾結啊,想啊想的,忽然叫道:“陳星和王家閨女的事怎麼樣了?”

老孫頭臉色一變,就看齊磊瞪起眼睛,意識到露餡了,說時遲那時快,不等齊磊跑掉,他伸出手一個九天攬月式,把齊磊抱住,“你幹嘛啊!人家家裡多窮你不知道啊,就陳星那樣,沒錢誰嫁給他!”

“別以為我不知道,雀妞就不是他陳大強的種,我可去你的吧!”齊磊掙開老孫頭的手,推了一把。

梅文懷連忙扶住老孫頭,“大爺,摔哪了?”

老孫頭扶著腰,眼淚都快下來了,“齊磊你回來,你不能去啊!渾蛋!毀人姻緣,缺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