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蔚沒開平時那輛火紅色的寶馬,開的是輛黑色的牧馬人,不管是哪一輛,都給李長壽澆了盆冷水,讓他意識到他和周蔚是兩個世界的人。

回打酒村的路上,周蔚的話多了起來,比前面半個月加起來都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李長壽居然覺得她有些慌亂,亦或者是期待,像是急著趕去見心上人一樣。

一個女人,對另外一個男人產生好奇,是淪陷的開始。

這種矯情的論斷,周蔚早聽膩了,人要是能剋制住好奇,那不成了塊石頭?

她現在就很好奇,齊磊是不是那天她在多勝樓碰到的流浪漢。

她從未見過那樣一個人,渾身斑駁血跡,眼神昏暗的像是黃紙燒成的灰,流淚的時候,臉上沒有一點情緒浮現。

那不像流浪漢,現在的流浪漢比上班族還來的像上班族。

那又像流浪漢,不承認“要飯”的現實,倔強的維護著早已淪為可笑詞彙的尊嚴。

懷著這種矛盾的心情,周蔚來到打酒村。

打酒村是自然村,沒有大姓,不是誰的祖地,窮山惡水,願意留下就是村民,死後埋葬在這,自有後來人祭奠。

從這方面來說,倒有點世外桃源的意思。

齊磊和梅雅回到打酒村的時候,梅雅還好些,髒兮兮的,看著慘,實際上沒遭什麼罪。

齊磊就不一樣了,像是被丟進了黑煤礦受盡凌辱,死裡逃生回到打酒村。

“回來了,去洗澡。”

見到齊磊,金芬芬只說了這麼一句話,轉身去到廚房煮飯炒菜,做了四葷四素。

飯桌上,金芬芬說道:“梅雅願意嫁給你,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我……不願意。”齊磊低頭吃飯。

梅雅沒吭聲,也沒打算回鎮上,理所應當的霸佔了齊磊房間,金芬芬對此表示欣慰。

期間老孫頭來了一趟,之後陸陸續續又來了很多村民,默契十足的沒人問齊磊去哪了,只是留下些客氣話語就告辭離去。

齊磊又好氣又好笑,經過這一遭,他怕是再也不能在村上當惡霸了,以後得少多少樂子啊。

傍晚時節,一輛牧馬人停在齊磊家門口。

李長壽跳下車,大叫道:“渾蛋磊,你死哪去了,你知道哥哥找你多久嗎?”

齊磊迎出門,二話不說和李長壽抱在一起,重重拍了李長壽後背幾下,目光陡然落在下車的周蔚身上,再也離不開了。

周蔚笑容很是玩味,“你就是齊磊?”

“你是周蔚?”齊磊不敢置通道。

李長壽覺得這個世界變的他看不懂了,“你們兩個,認識?”

周蔚笑道:“算認識吧,我請他吃過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