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長,關於高雄國民學校的學位問題,我先彙報前四年的招生情況。三二年的時候,高雄這裡的人口大概是1.5萬人,其中5000是臺南屯墾聯隊,基本上全是未婚男性,只有掃盲的需求,其他是1萬山東和浙江移民裡有一部分適齡兒童。當時高雄這裡是需要大量勞動力的待開發城市,又始終有疫病威脅,留在這裡的大部分都是青壯年,所以當初分配的時候原則就是有兒童的家庭大多是送到海南和濟州去了。把本地7到14歲兒童一網打盡都沒招滿250個名額,所以第一屆的生源年齡普遍偏高,水平也偏低。”

到了1633年,高雄又安置了2.5萬山東、福建移民,繼續為了改變人口結構,又從濟州島遷來幾千朝鮮移民。此時瘧疾問題基本藥物控制。為了穩定高雄的屯墾人員,不但家庭戶大幅度增加,這樣一來招生的餘地就大得多了。

原本高雄國民學校每年能提供的學位其實只有二百人。當時考慮的國民學校招生面對歸化民職工,有富裕的情況下再考慮其他學生。

荊楚繼續道:“但是當時高雄的歸化民職工除了農墾聯隊的人之外幾乎都是三二年來的難民,新移民中歸化民職工很少,所以說職工子女在三二年就基本上已經都入學了,到了三三學年開始招生入學的時候,適齡兒童一下膨脹到了七百人以上。超過學位三倍。當時項元老說了,按照兩個原則招收新生:一是歸化民職工子女包括駐軍的隨軍家屬子女,只要在適齡範圍內,應收盡收;二是多餘學位優先招募七週歲兒童入學。這樣最後實際招收了二百三十人。”

“沒能入學的適齡兒童呢?”

“項元老舉辦了兒童夜校,每週上課三次”荊楚說,“兩個晚上一個週日的半天。”

“有多少孩子上兒童夜校?有資料嗎?”

“大約三百人。”

“真不少!”金曉宇感嘆道,這麼多孩子不能入學!

顯然兒童夜校並不能滿足未能入學的歸化民子女的教育需求,不過,歸化民中看重教育問題的人是極少數。大多覺得識幾個字不做睜眼瞎就行了。有些已經入學的孩子,因為“不時讀書的料”,尚有半途退學的,他們的學位也由兒童夜校的學生來替補了。

“所以說現在職工子弟實際上是全覆蓋了,是嗎?”

“其實也沒有。”荊楚小心翼翼的說,“因為每年都有屯墾點的歸化民轉為農墾的職工,每次都有幾千人。他們一轉為職工,理論上我們就得招收他們的孩子入學。所以……”

“我明白了。”金曉宇現在懂了。對比高雄這裡日益膨脹的人口數量,高雄國民學校提供的學位真是太可憐了。如果不能擴大規模,學位的缺口只會越來越大。

“沒錯,其實問題還不止這些。”荊楚不慌不忙娓娓道來,“去年元老院打掉鄭芝龍集團之後,我們又歸化了笨港的四萬福建移民,裡面也有大概幾百個適齡兒童。他們的教育我們完全顧不上,連掃盲都沒條件開展……”

“為什麼呢?”

“沒有教師,光是現在的掃盲工作就力不從心了。”荊楚說,“而且笨港那邊的情況比較複雜,我們剛接受過來,還沒能真正控制。”

接受鄭芝龍集團的移民之後,魏八尺遷徙了部分到高雄充實人口。但大部分還是留在原來的村莊。因為他沒有足夠的行政資源,所以暫時也只能讓原本的笨港的民間自治組織繼續存在。只要他們能保證按時繳納貢賦出勞役就行了。

而且十八芝之一的郭懷一在霸王行動之後就銷聲匿跡了,他既沒有去安平投靠鄭森,也沒有證據顯示他出現在鄭芝鳳、鄭彩或者其他原鄭氏集團主要首領的地盤上。樂觀點想,他可能已經在逃亡大陸的路上掉進海里餵魚了,或者腦袋正被插在某個土人村寨的門前風乾。不過凡是要做最壞的打算,郭懷一很可能還在臺南地區潛伏。

在這種情況下,項天鷹哪裡敢把寶貴的歸化民教師派遣過去,原本笨港移民集團的掃盲工作完全沒有開展。歸化民教師的掃盲工作只針對高雄市的百姓。

“原來是這樣。”金曉宇心想,要是加上笨港的移民村落的人口,元老院在高雄地區統治的人口差不多就有十萬人。

按照一般的標準,原則上1.5萬~2萬人口設定1所全日制小學,小學規模一般不少於24個教學班。也就是說,每萬人就應該提供大約100個小學新生的學位。

高雄國民學校現在是每學年可以提供200個學位,也就說,只能應對大約2萬~3萬居民。缺口高達三分之二以上。

“這缺口也太大了。”金曉宇沉吟道。學位短缺在各地都有發生,但是高雄的短缺情況是最大的。

這不是簡單的擴建學校能解決的,關鍵在於師資,而現在文教省最缺的就是師資。

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你們第一批去臨高念高小的孩子是几几界的?”

“1633界的。”

“考去臨高念高小的有多少人?”

“十九人。”

“我記得項天鷹說過,他和胡相談過,每年芳草地高小畢業的臨高學生……”

“是的,但是簡易師範還有一年,他們得到明年才能畢業。”荊楚苦笑,“能來十個人就好了。”

“是呀,是呀,我們還得支撐一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