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意聽方同學的故事。”

看著面帶笑意的林同學,方曼妮一時間有有點失神。上學期開學的時候她就一眼注意到這位明眸皓齒猶如天上仙子似的人,她實在太美好了,美好的讓方曼妮自慚形穢,美好的讓她連跟林同學說話的勇氣都沒有。

有時候方曼妮在心裡想,這世上怎麼這麼完美的女人。老天爺真偏心,把所有的美好品德都賦予了林雨黛。

“我來自大山深處,我的媽媽是被父親收留,說是收留其實只是被他強行關起罷了。幫他生兒育女,在他的眼裡媽媽不過是牲口而已,甚至連牲口不如。我的媽媽被關了二十年,為我父親生了十個孩子,其實應該是二十個,那些孩子都夭折了。

媽媽逃過,但是她居然回來了,她的雙腿被打斷了,她被綁在屋子。有的時候一天都吃不到一口飯,後來她不反抗了,變得極為的溫順。

直到有一天,她主動跟我說話了,原來她沒有瘋,只是裝瘋而已。她跟說,妮啊!娘逃不出了,你一定要逃出去,不要在回來了。

至之後她就不吃不喝病死了,我那個父親只是用個破席子把她埋了。家裡的姐妹只要到了年齡都會被他賣掉還錢。

每次他都會自己買酒買肉,而我們只能夠吃殘羹剩飯。原本父親是不打算供我念書的,但是我學習好,老校長說不收學費,最後校長看我實在可憐,每個月給我父親2元錢,他終於同意我念書了。

因為我能夠給他賺錢了,我是家裡唯一能夠讀書的孩子。我上初中的時候,父親給許了一個人家,彩禮都收了。把還在上課的我拉出教室,讓嫁給一個三十多歲剛死了老婆的男人,就因為我念書有文化了,對方了300元的彩禮。

還是那個老校長,賠了對方500元錢,而父親得了錢,不在逼我嫁人。那500元錢是老校長全部的積蓄。

我都想放棄了,但是老校長跟說我,孩子你要努力,你有天份,你一定能夠走出這十萬大山,看到外面廣闊的天地。

那時高考還未恢複,我始終覺得念書也走不出大山。而老校長始終堅信,國家一定恢複高考的。

我原本打算侍奉老校長頤養天年,不成想他走的那麼突然。在睡夢中就走了。我當了兩年的小學老師,聽說高考恢複了。我想到老校長的囑託,我想參加高考,我父親卻讓我立馬嫁人給弟弟換彩禮。

我跟他一再保證,上了大學,我就會吃公家飯,我可以賺很多很多的錢。到時候家裡的男孩子都能娶到老婆。

其實我就是想要離開哪裡罷了,我一直自己身上留著骯髒的血。我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上大學以後我把所有的補助都郵寄回了家裡,父親依舊覺得不夠,他覺得城裡遍地黃金。他覺得我心野了,不會在回到山裡。他居然又給找了一門親事,因為我是大學生,對方給了1000元的高價。原來一個大學生只值1000元啊!

我不想活了,我覺得這輩子都被他們不斷吸血。我恨自己,為什麼沒有救出母親。明明她都逃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我的哥哥弟弟還會重蹈覆轍傷害更多無辜的女性。怪不得書裡說窮山惡水出刁民,原來無知的人真的可以無法無天。”

這些話,方曼妮從未跟任何傾訴過,她沒有朋友,唸了大學以後一直都形單影只的。她的心裡裝滿了悲傷。

“方同學,現在是法治社會,你父親這種行為是違法。他收了對方彩禮,你也有權利拒絕。你千萬不要辜負你母親還有老校長對你的期望。

你別忘你身上還有母親的血脈,鳳凰不幸隕落大山,而你帶著鳳凰的血脈飛出大山。既然你已經走出去,眼前的困境就不在是困境。你只需要時刻記得,你跟父親還有那些所謂的兄弟是不一樣的。他犯下的罪孽,你無需背負自己身上。人可以選擇自己的未來,但是選擇不了自己的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