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如刀,割得人臉上生疼。

天空中黑雲壓頂,遮住了給人們帶去溫暖的陽光,也遮住了永山百姓的希望。

城外遠處的曠野上,密密麻麻數不清的騎兵,如滅世的海嘯,彷彿天上那翻滾的黑雲,皆是因他們而起。

昨日跨境的喜悅已經消散,谷令君面色冷峻的站在城樓上,望著遠方。身邊則是,臉色更加陰沉的永山都尉宋江。

只有身臨其境之後,才知道,四萬鐵騎,是一個多麼恐怖的數字。

不是影視劇,不是小說,不是漫畫,而是面前那真真切切的四萬皮甲持刀,騎著高頭大馬的騎兵。

那股如同實質一般的殺氣,瀰漫在永山縣上空,彷彿一頭藏匿於虛空的無形巨獸,張開了它難以形容的血盆大口,即將吞食永山的一切。

東夷族的大軍,在距離永山縣兩裡地之外,便停止了繼續推進。

託木裡不是蠢材,大軍急速行軍一天一夜,已經是人困馬乏,哪怕再怎麼心急,也要讓手下的勇士們吃飽喝足,再好好睡上一覺。

另外,他讓大軍在城外紮營,而不是立即對永山展開攻擊。

這樣的行為,對於永山縣的軍民來說,同樣也是一種心理上的攻擊。

就好像再說,看吧,老子想什麼時候打你們,得隨著老子的心意來。

沒錯,這一招很管用。

面對數萬鐵騎兵臨城下,永山縣的守軍之中,已經出現了小範圍的騷動。

尤其是那些剛入伍的新兵,有幾個在城牆上,看到那如黑色潮汐的騎兵之後,被嚇得直接尿了褲子。

害怕,是人類的本能。

這些險些被嚇破膽子的新兵,吃了自家伍長的鞭子之後,一個個灰溜溜的低頭獨自忍受這身下的潮溼。

怪不得那些伍長下手狠,他們其實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幫助這些生頭消除恐懼。

因為相比於心裡上的恐懼,肉體上的疼痛更加直接,可以間接讓這些生頭,暫時忘卻心裡上的恐懼。

谷令君看著正在安營紮寨的東夷族蠻兵,之前的震撼,已經消散了不少,隨即一個想法浮現心頭。

他是個行動派,心裡有了想法,便要立即付之行動。

轉頭對身旁的莊老六吩咐道:“老六,去找十個嗓門大的軍士過來。”

“諾!”

莊老六領命,立即就去安排人手了。

一旁的宋江,不解的看著谷令君。

“賢弟這是何意?”

谷令君呵呵一笑,指著遠處的東夷蠻兵,給宋江解釋。

“哥哥,蠻子沒有立即攻城,必然是經歷了長途奔襲,已經是人困馬乏。咱們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混蛋養精蓄銳吧,找幾個人去挑逗一下,讓他們也安生不得!”

宋江也是老油條了,立即心領神會。

開啟城門出城騷擾,無疑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