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燧堡,完全可以容納四到五個營的人馬在此地駐紮。

按道理說,玄甲衛遠來是客,又是國公爺的近侍宿衛,烽燧堡理應將位置最好的營房讓出來給對方使用。

可烽燧堡的軍卒是一般人嗎?他們知道按道理來嗎?

當然不會!而且再加上莊老六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一折騰,兩方人馬立即就發生了口角。

緊接著,事態升級,兩方人馬從口角,升級為全武行。

拔刀相向是不可能的,兩邊也就是相互看不順眼罷了,都是袍澤,萬一鬧出了人命,上官那邊不好交代。

可要說打群架,烽燧堡這些人,一個個都是老手。

谷令君來當都頭之前,他們就經常因為物資的問題和軍需,甚至是其他堡寨的軍卒打群架。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他們如果不動手搶,估計是連那些陳芝麻爛穀子都沒得吃。

不過自從谷令君當了都頭之後,類似於這樣的事件便再也沒有發生過。

而玄甲衛這邊,要說論單人近戰格鬥的能力,他們大部分都在烽燧堡軍士之上。

但是這幫人問題在於他們的軍事素養太高,什麼事情都講究箇中規中矩。

這可讓烽燧堡這些號稱潑皮無賴的兵油子,佔盡了上風。

打架不是打仗,也不是生死搏殺,所有人都有所剋制。

可就是這樣的剋制,讓玄甲衛的一眾軍士,吃了悶虧。

他們學的都是殺人技,害怕出手過重傷了這些尖哨們的性命,所以打起架來束手束腳。

反觀尖哨這邊,大家將市井流氓街邊鬥毆的本事,發揮得那叫一個淋漓盡致。

什麼薅頭髮,踩腳指,吐口水,撩陰腿,猴子偷桃此類上不得檯面的陰損招式,那叫用的一個爐火純青。

別看這些招數傷害性不大,卻侮辱性極強。

只是幾個照面,就讓那些大戶人家出身的玄甲衛們,吃盡了苦頭。

這一幕,站在高臺上閒聊的谷令君和袁少平都看到了,只是二人卻都沒有出聲制止。

尤其是袁少平,不僅沒有制止的意思,甚至還看得津津有味。

“哎呀,你這個傻子,攻他下三路啊!笨蛋,活該被薅著頭髮捱揍!”

“你看你看,你手下怎麼還脫人家褲子,有傷風化!”

“小谷,那個疤臉漢子不錯,剛才那一招仙人指路絕對得了你的真傳!”

聽著袁少平趴著欄杆上躥下跳的解析戰況,讓谷令君都有些無語。

“我說殿下,你真的是一國皇子嗎?”

袁少平聞言一愣,轉頭反問:“皇子該是個什麼樣?”

谷令君思索片刻之後回答。

“一臉的道貌岸然,惺惺作態,嗯,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吧……”

“去你的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這是在損我!”

袁少平笑罵著給了谷令君一拳,然後繼續津津有味的觀看著底下的混戰。

大家都是袍澤,上面又有自家的軍頭看著,兩方人馬也沒把事情鬧得太過分。

不多時,混戰便結束了,雙方人馬又恢復了相互對峙的局面。

只是玄甲衛這邊,明顯吃了不小的虧,顯得稍有狼狽。

而另一方的烽燧堡軍卒,像是一群獲得勝利的鬥雞一般,一個個昂首挺胸,不時還向玄甲衛一方送上一口老痰。

谷令君看時機差不多,該是他出場的時候了。

只見谷令君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對著底下的兩方軍士開始訓話。

“玄甲衛的兄弟們遠道而來,對我們烽燧堡的歡迎儀式可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