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沙部,之所以對部落中的女子有如此規矩,其實是部落的傳統,也會部落的悲哀。

華沙女子舉世聞名,雖然有大鳳這個世交盟好庇佑,可難免會有人對她們起歹心。

華沙少女被人販子拐賣的事件,在部落裡已經司空見慣。

一旦被拐走,想要回到部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學會更多地方的語言,便可以迅速融入那裡的生活。

也算是部落裡對自己孩子的一種關愛和保護吧。

畢竟華沙人都知道,他們部族的女子,被拐走之後,雖然會淪為那些各地大貴人的玩物,可畢竟也算是衣食無憂了吧。

這些天的接觸,赫舍裡知道,自己是遇到了一個心地善良的褚人軍頭。

他不像帳子外面那些褚人軍士那般,那些人看待赫舍裡,眼中除了戲謔和淫邪之外,便再無其他。

而谷令君,赫舍裡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同情、憐憫,以及糾結。

記得進入這間帳子的第一天晚上,這個年輕的褚人軍頭,對著自己說了很多話。

他說,戰爭是殘酷的。

他說,他不會傷害自己。

他說,他想要送她回家。

他說了好多,赫舍裡聽了好多,後來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赫舍裡發現自己睡在床榻上,身上蓋得是那名年輕軍頭的獸皮,而那人,則是在桌子上趴了一夜,把最舒適的床榻給了自己。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沒有侵犯自己。

作為一個華沙少女,部族的長者從小就教授她們,萬一被人擄去,不要反抗,只需要做一件事情,那便是忍耐。

部落的老人們說,外面的男人都是色中餓鬼,他們只是喜歡華沙女人的身子和歌喉。

反抗,是徒勞的,只有忍耐,才能讓自己過得稍微好一點。

但赫舍裡與谷令君幾天的接觸下來之後,她覺得,部族的老人們說的話,也並不全對。

起碼自己遇到的這名異族男人,就不是他們說的那樣。

赫舍裡獨自坐在帳子裡的床榻上,腦袋裡閃著這些天的點點滴滴。

軍靴踏地的聲音傳來,她知道,這是那名年輕的褚人軍頭回來了。

華沙的女子,天賦技能之一,天生通曉音律。

而每個人的步伐,都有其獨特的節奏,赫舍裡便是透過這種常人難以分辨的節奏,辨別出了谷令君的身份。

果然,下一刻,谷令君就端著一個托盤進入了帳子裡。

“來來來,丫頭,今天可是有好東西。”

谷令君手裡的托盤上,是一串新鮮的雪融果,這是萬古裡恆古雪山的特產,是隻有在初冬時節才能夠成熟的美食。

谷令君還是第一見到這種水果,這是一隊回來的尖哨專門給他帶來的。

雪融果的形狀成不規則的圓形,表皮是奶白色,帶著星星點點的灰色斑點。

味道怎麼形容呢?

說像是梨吧,又多了一點葡萄的香味,可要說是像葡萄,又能讓人吃出西瓜的口感。

總之,很好吃就是了。

這些天,谷令君帳子裡的小姑娘一直對他保持沉默。

他倒也不在意,畢竟他谷令君算是人家的仇敵,憑什麼要求人家對自己笑臉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