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值山茶花季,他便讓人從國外運回來了一批羽衣白山茶。

這並不是山茶花中的珍稀品種。

可當他看見那些嬌嫩潔白的花蕊時,心緒竟是從未有過的寧靜。

於是他當即就讓人把那些山茶花全部搬進了那座白水晶造的花房中。

白與白交織,彙合成一處旖旎的夢。

他想沉淪在這夢中。

像往常一樣,傅司禮戴上白手套,接過周啟遞來的工具,邁進了白水晶花房中。

由於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悉心照料,那些羽衣白山茶開的極盛。

連中間的一點黃蕊也被潔白充斥,沐浴在琥珀光影中,瀲灩的不像是現實。

傅司禮拿起剪刀,信手修剪著花枝。

晨露還未消退,潔白的山茶花瓣上平鋪著許多水珠,每一顆都晶瑩剔透。

不知怎得,他突然就聯想到了昨晚在他面前潸然淚下的那個女孩。

那衣帽間雖昏暗無比。

可他依舊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從她眼角滾落下的那一滴滴淚珠。

就像眼前這些白山茶上的花露一般。

脆弱,卻又博人眼球。

出神的後果就是,“咔嚓”一聲,傅司禮失手剪斷了那朵開的最豔的白山茶。

花朵連帶著莖葉一起應聲掉落在黝黑的泥土上,格外紮眼。

看著那朵滿是泥汙的白色花蕊,傅司禮壓抑了許久的燥火突然在此刻悉數翻湧。

...

守在門外的周啟許久不見人出來,著急之下,他打破了規定,敲響了花房的門。

下一秒,房門應聲而開,映入眼簾的是滿頭冷汗的傅司禮。

周啟只略微瞥了一眼便將他身後的一片狼藉盡收眼底。

那些半個小時前還開的極盛的白山茶們,現在全部都和底下的塵泥碾在了一起。

枝葉破碎,花瓣零離。

無比悽慘。

顧不得惋惜,周啟連忙將半倚在門框上的傅司禮扶起。

他的眉骨深深隆起,眼睛半闔著,看起來十分痛苦。

“我去叫韓醫生。”

周啟連忙跑開,不到兩分鐘便折返了回來。

隨後他將傅司禮攙扶進了臥房,從櫃子裡拿出了許久未開封的一瓶藥丸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