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頭,容塵已站起,面色不渝的緊緊握著她的手臂,幾乎是咬牙切齒道:

“事到如今,陛下還打算瞞天過海嗎?”

他一把舉起她的左手,將那條疤痕展露了出來。

“我問你,這條疤到底是怎麼來的?”

他難得露出怒容,竟是甚於旁人的威嚴。

白嫵心虛的別開眼,嚥了咽口水。

“這疤,這疤...不過是朕年幼無知,騎馬時摔倒......不小心劃破的....”

“何時?”

“大概....七八九歲?”

“何地?”

白嫵:“.....”

“太久了,記不清。”

容塵:“呵。”

他冷笑一聲,神色更加寒涼。

“年歲久遠?陛下不是一向最會謊騙嗎?如今說謊的技術怎麼卻下降了?這明明是條新傷,最多隻有一年,哪來的年歲久遠?”

“朕......”

“既然陛下記不清,那不如本座來替陛下回憶。”容塵一字一句,斬釘截鐵,“這疤是你為了救一個身陷囹圄、將死之人,不惜割破手腕喂血而留下的。”

他不明白。

當時的她為了救他都可以做到如此地步。

現如今卻又為何苦苦相瞞他至此?

白嫵長長的嘆了口氣。

醞釀好情緒後,她這才重新對視上他的雙眸。

“抱歉容公子,我.....也是無奈之舉。”

“無奈?”容塵放開了她的手,面色漠然,“陛下何曾有過無奈的時候?不管是在陵南鎮,還是在這深宮之中,陛下的每一步棋都走的絕妙無差,讓人嘆為觀止。”

他的視線落在了那些白子上,嘴角扯出了一個嘲弄的弧度。

像是在嘲弄她的城府莫測。

又像是在嘲弄自己的天真。

白嫵垂眸眨眼。

啊哦。

被看穿了。

不愧是她看上的碎片呢。

她重新抬起頭,收起了那一貫用來偽裝的單純色,眼眸裡盡是玩味的狡黠。

“祭司大人猜的不錯,朕確實沒有無奈的時候,這些也確實都是朕的佈局之棋。”

隨後她上前一步,直至站到容塵面前,近到不用刻意聞便能嗅到他身上好聞的雪松檀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