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嫣化成惡鬼都不可能不認識這道聲音。

她艱難從地上爬起,抬起頭,入眼便是那輕微擺動著的深紫衣角。

上面繡著的黑蟒似乎下一秒便要穿過那堆積的雲層,化而為龍。

白嫣低低的笑了起來,“皇叔,這個結局,你該滿意了吧?”

白禦冥亦笑,“嫣兒這話可是要讓皇叔寒心了,這種二虎相爭、雙雙殘亡的結局怎麼會是本王想要的呢?這該是長公主滿意的結局。”

白嫣笑的更大聲了,隨後瞬間冷凝下臉。

“皇叔,這裡只有你我二人,就不必說這自欺欺人的話了吧?白嫵到現在都沒有音訊,是死是活都無人可知,你又怎會知這個結局是她滿意的?”

然而,又一道輕柔女聲自白禦冥的身後響起——

“妹妹,你又怎會知,這個結局不是我滿意的呢?”

白嫣猛抬頭,死死的盯著那道從白禦冥身後緩緩走出的倩影,突然間像是見了鬼般的尖叫起來。

“白嫵?!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在這?!”

白嫵一襲紅衫,外面罩著的白色大氅更是將她襯的肌如白雪,貌盛傾國。

她抬起蔥白指尖,輕撚起垂在胸前的長發,這才盈盈一笑道。

“妹妹這般詫異作甚?姐姐我不是一直在東宮養病嘛?幸得上蒼垂憐,此番好轉,這才有機會來見妹妹最後一面吶。”

“不,不可能,你怎麼可能......”

白嫣抓狂般的從地上臥起,一遍遍的重複著這句話。

她早就以為白嫵死了。

怎麼可能意料到她現在會出現?

但她真的就出現了。

結合來龍去脈,白嫣恍然。

“你是不是根本沒逃出去?你是不是一直藏在皇叔的府上與他一起聯合,算計了我和哥哥?是與不是?!”

白嫵砸著舌,連連搖頭。

“妹妹,要麼說你會淪落至此呢?你到現在都沒有弄清楚嗎?”

她蹲了下來,瑩瑩眸光直視上狼狽猙獰的白嫣。

“柳萋萋是我,我亦是柳萋萋,姐姐我呀,一直在你眼皮子底下呢。”

她的眼眸在這暗牢之中格外透亮,甚至將滿臉惶恐的白嫣都映入了眼底。

但越是這澄澈的眸光,越是讓白嫣惡寒。

因為柳萋萋就經常流露出這樣的神色!

她難道真的是柳萋萋?!

“不,不可能。”白嫣連連後退,“柳萋萋進宮之時我就已經打探了她的身世,你怎麼可能會是她?”

“那你有沒有想過真正的柳萋萋早已死在那些村民們的譴責當中,而我只不過是稍微利用了一下她的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