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啊,他們親王不是嫌外面吵鬧不願出去的嗎?

白嫵整整陪著安德森在外面瘋玩了一下午。

他們沿著河邊一路走,直走到杳無人煙處。

那裡野雛菊怒放,白天鵝更是數不勝數,白嫵沒忍住,脫下了鞋襪,淌進了暖烘烘的河水中。

安德森就坐在岸邊凝視著她,臉上的笑意怎麼也止不住,他時不時的掏出畫筆在紙上勾勒著,畫累了,就繼續看與白天鵝一同嬉戲、像極了天使的彌麗兒。

直到晚霞降臨、夜幕升起,白嫵才推著他回到了莊園。

臨走前,安德森還給她打包了一盒點心讓她在回家的路上吃,白嫵沒動,耷拉著眼皮疲憊的在馬車上眯完了全程。

等到回到臥室的時候,她直接攤在了沙發上。

黑暗的角落裡卻突然傳來了悉悉索索的動靜,白嫵嚇了一跳,連忙將燭燈點上了,這才發現弗羅澤不知何時跑到了她的房間,正縮在壁爐邊對影自憐。

白嫵走了過去。

“弗羅澤,你怎麼跑這來了?怎麼不好好在自己的房間休息?”

弗羅澤緩緩地抬起了頭。

明明睡了一下午,可他看起來卻更加的憔悴了,眼睛也像是哭過一般紅腫著,整個人頹靡至極。

他伸出手揪住了白嫵的裙擺,指尖不斷收緊,直至發白。

他的眼睛盯著那裙邊的一處汙泥,一點點聚焦,一點點的變得晦暗。

“你去哪裡了?我怎麼都找不到你。”弗羅澤啞著嗓子道。

白嫵眨了眨眼睛,臉不紅心不跳的道:“我看你睡著了就離開了呀,母親找我有點事。”

“那這是什麼?”弗羅澤揪著那塊汙泥不依不撓的追問。

白嫵看向了被他緊攥著的裙擺,咬了咬唇:“這.....可能是不小心沾上的。”

隨後她一用力,將裙擺從對方的手裡抽了回來,重新走回到了沙發上坐著。

“弗羅澤,我今天很累,你先回去好嗎?等睡一覺,明天我再去看你。”

弗羅澤也緩緩地從牆角起身。

他肩上跳躍著明滅的燭火,像是一團盤踞著的困獸,壓抑的有些可怕。

“姐姐,你騙我。”他一個字一個字道。

白嫵耐著性子解釋:“姐姐沒有.......”

“啪”的一聲,有什麼東西從桌子上掉了下去,裡面的東西稀裡嘩啦的灑了一地。

白嫵抬眸看去,正是安德森塞給她的那盒點心。

和糕點一起掉落的還有一張素描紙,雪白的紙張緩緩飄落,徑直掉在了弗羅澤的腳邊。

他彎腰撿起了那張紙。

上面是白嫵的肖像,女孩徜徉在一群白天鵝當中,臉上的笑像極了三月春風。

畫的右下角還留有一行小字:

“謝謝上帝派來天使賜予了在下最美好的一天——安德森·布蘭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