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傅司禮的聲音很輕,輕到辨不清任何情緒。

可白嫵分明聽出了那強壓在這副軀殼之下的不安與恐慌。

她並沒有慌張,反而抬起更為平靜的眸子對視上去。

“是,季少臣說的,都是真的。”

說著,她調侃般的輕笑了聲,眼眸中的乖張與溫婉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屬於涼薄者的不屑與淡漠。

“怎麼,傅爺,您在包廂裡和別人以我作賭的時候怎麼就沒想過今天呢?”

“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傅司禮看著她滿是陌生的神態,強壓住的不安終於悉數湧了出來。

他微微抖了抖身體,想要抬起手抓住眼前的人,卻只碰到了冰涼的晚風。

“對不起......”

他咬了咬牙,向著眼前的摯愛表示歉意。

“我那時候並沒有想到......”

“並沒有想到你會真的愛上我對嗎?”白嫵打斷了他,滿眼諷刺。

“傅司禮,你有沒有想過,不是所有的錯誤都可以用道歉來彌補的。”

“從一開始,我們的關系就是不正常的,就是一場交易,一場讓我厭惡至極的交易。”

她臉上的每一寸神情都盛滿了厭惡。

刺的傅司禮有些眼疼。

心髒處傳來一陣抽痛,他開始耳鳴,開始聽不見周圍的一切。

他開始控制不住的發抖。

彷彿無數的天光褪去,屬於他的黑暗再次來臨。

但他還是想要掙紮,掙紮著抓住最後一縷光。

“對不起....我沒想到會傷害到你。”

“但是阿嫵,可不可以忘了之前的一切,我們會重新開始的,相信我好嗎?”

白嫵冷笑:“相信你?相信你就可以讓霍嶼斷掉的手指重新長回來嗎?相信你就可以讓我的生活、還有我身邊的人重新步入正軌嗎?”

“傅司禮,我受夠了,我不喜歡你,更不想要和你廝守一生。”

“我討厭白色的山茶花,我最喜歡的顏色其實是紅色,玫瑰的紅。”

“生日那晚,霍嶼沒有給我下藥,我是故意的,故意想要藉此來擺脫你的控制。”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放過我?”

此時此刻,所有的糖衣終於被扯破。

其下的毒藥悉數顯露了出來。

傅司禮只覺嗓間苦澀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