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容塵始終平靜的臉上也終於有了一絲漣漪。

他怔怔地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一種無力感逐漸蔓延至全身。

他很想將她扶起。

可是他不能。

她說得對。

書生已死,現在的他只是承載著東離國千千萬萬信仰的軀殼。

他只能將縮在袖中的手暗暗攥緊,而後自然的移開視線,看向一旁的白衣侍者。

侍者意會的上前,接過了白嫵手中的玉像,同時也微微驚愕。

這不是上任大祭司留給他們大人的遺物嗎?

這種珍貴無比的東西怎麼會到了這個平民的手裡?

玉像的重量在手中遺失,白嫵如願的在容塵眸中捕捉到一絲心痛後垂下了頭,掩住了眸中的狡黠。

祭祀大人。

感覺如何?

喜歡萋萋送你的這份禮物嘛?

她早就知道容塵的真實身份了。

在蛇窟中,他將神君玉像贈予她時,她就已經察覺出了不對勁。

尋常人家只能供奉木製的雕像。

並不是他們供奉不起其他材質,而是他們沒有這個資格。

而除了皇宮外,只有神殿這一個地方有這個資格了。

陵南鎮人口離奇失蹤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盡管這裡交通閉塞,神殿也不可能對此毫不關心。

除非他們已經有所行動了。

而書生容塵就是他們的行動。

他身上的那股淡然以及悲憫的氣質,是旁人完全學習模仿不來的。

除了神殿大祭司。

白嫵想不到第二人。

她也沒想到,自己苦苦找尋的人就這樣被送到了眼前。

若不是因為他的一句“長公主主煞格,命不詳。”

她也不會淪落逃亡到這種地步。

他隱瞞身份的來到她身邊。

她又何嘗不是?

斷崖上,她也不是無心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