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師父,同門的弟子說,說他一早就跟著幾個弟子一同去了無相山,說,說是要拜無相真人為師……”

池峰更是上前一把揪住了長明的衣領,明顯有些不置信:“你說什麼?!不凡上了無相山?!”

拜師一事他是知情的,因為這事本就是他在背後攛掇起來的。

可他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也去湊了這個熱鬧。

且不說百裡欲喜怒不定,此事必會惹他不快,就說那無相山上的靈氣,尋常人壓根承受不了,難以想象他的兒子是怎麼登上去的。

但池峰怎麼可能把緣由歸咎到自己頭上,再者說,就算他兒子揹著人偷偷上山,也不能落得個這種地步。

“一定是那百裡欲傷了我兒,一定是!”池峰頓時憤怒到失智。

蕭齊知連忙呵斥他的失禮:“胡鬧,師祖的名諱豈是你可以直呼的。”

隨後他看向了白嫵,臉色有些冷凝,但語氣相對來說還算溫和:“孩子,你說說看,今日山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池不凡到底是因為什麼死的?”

比起在座人的各懷暗心,他更加相信被他抹去經歷、宛若一張白紙的白嫵。

他雖策劃了今日的拜師,可卻也不敢進一步忤逆百裡欲,因此對山上的事情毫不知情。

他只知道一千餘人上了山,中途逃了一百餘人以外,其餘的,再也沒從山中出來。

雖說池不凡偷偷上山本就是違背了門規,但他資質尚可,修為也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無相山上的靈力不會傷他太甚。

若不是發生了什麼事,絕不可能落得這個下場。

面對掌門的威迫,白嫵顯得有些慌亂,豆大的眼淚從她眼眶中滾出,宛如斷線的珍珠般,一顆顆砸在地上,她抽泣著開口,彷彿經歷了什麼可怕的遭遇:

“我,我也不知道,我自小就有眼疾,看不清,我只知道死了很多人,到處都是黑色的、滾燙的液體,很嚇人很嚇人。”

盡管她說的語無倫次,可眾人還是被她只言片語中的事實所驚駭住。

他們知道無相山殘酷。

可沒想殘酷到了這種地步。

池峰卻明顯忍受不了白嫵的吞吞吐吐、扭扭捏捏,上前一步質問向她:

“我且問你有沒有看到真人對不凡動手?還有,你在山上待的好好的,為何會突然出現在山下?”

白嫵像是陷入了某種困魘,面對他的詰問,略顯崩潰的捂住頭啜泣: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下山是想救他的,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

“下山救他?你知道他受傷了?他到底怎麼受得傷?!”池峰連連逼問。

見著他又欲發作,蕭齊知連忙上前按住了他,壓低聲音道:

“師弟,你冷靜點,你忘了這姑娘的記憶已經被我們施法抹去了,她的精神本來就不穩定,你再這麼逼問她,會出事的。”

池峰一把甩開了他的手,目眥欲裂:“死的是我兒,你叫我怎麼冷靜?!既然她說不出來,那就搜她的神,這樣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不可!”蕭齊知和長明同時出聲。

長明徑直攔在了白嫵面前。

他實在看不下去這個明明什麼都沒做的姑娘卻被一群人逼成了這樣。

聯姻是被迫。

喪失記憶也是被迫。

現在居然還要被迫搜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