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三個時辰了,巫醫怎麼還不出來?”

話音剛落,面前的殿門被推開,一個穿著烏羽製成的衣服、面上紋著刺青的老婦人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

宇文戩忙迎了上去:“怎樣?”

巫醫拱手:“王上,已無大礙,不過此人城府頗深,又剛正難訓,若想其為王上所用,需下番功夫才行。”

說著巫醫從懷中掏出一瓦罐,遞到了宇文戩的手上:“此乃蝕心蠱的母蟲,子蟲臣已種入那人體內,若其有異心,勢必會遭受百倍千倍的苦楚,有此蠱在,王上可安心。”

宇文戩握著瓦罐,眸中的慾望更甚:“好,甚好,等朕攻下天元國,一定封你為大國師,保你日後衣食無憂。”

巫醫俯身行禮:“王上言重了,這是臣該做的,臣提前恭祝王上心願盡成。”

宇文戩大笑著跨進了殿中,目光直直的落在最裡面的床榻上。

那上面正躺著一個人,像是死去了一般,毫無動靜。

宇文戩走近了才發現他早就醒了,只不過一雙眼睛空洞的盯著天花板,如同死物。

“朕費盡心機救你來南疆,你該怎麼感謝朕呢……顧墨。”宇文戩盯著他道。

但床上的顧墨仍舊一動不動,甚至眼皮也不曾眨一下。

宇文戩也不急,繼續道:

“顧大人,朕知道你心存怨念,但這天下也只有你朕同情於你了。”

“你鞠躬盡瘁的對待天元皇朝,可那趙玄昀是怎麼對待你的呢?你知道嗎?你死的第二天他對對外宣稱你謀反未成、畏罪自殺,跟著那樣一個多疑暴戾的昏君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放心,朕與他不同,你一身才華本領,朕不會埋沒你的,顧大人,你早該來南疆了,早該對天元死心了。”

顧墨終於有了點反應,眼簾輕輕的顫動了一下。

死心……

他的心早就被白嫵一箭射死了。

他已沒有心了。

談何死?

宇文戩看他並不表態,只當他傷重未愈,遂嘆了口氣:

“也罷,你剛經歷大劫,一時半會肯定走不出來,朕會給你時間好好考慮,可別讓朕等太久。”

宇文戩一副惜才的模樣,可一轉身,面上的惋惜便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陰沉險森。

他走出未央宮便吩咐門前的侍衛:“務必時刻看好他,若是他有任何異動隨時向朕彙報。”

“是!”

未央宮的殿門重新合上,宇文戩看著那層層掩映的宮牆,頓覺命運波詭。

他早年便聽說天元國的顧相國士無雙,是不可多得的輔國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