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顧墨只是坐在椅子上扶首,並未發出半點聲音。

陳院使沒想到這個平日裡看起來光風霽月的顧相竟然這麼能忍。

心底的佩服不免又深了幾分。

趁著陳院使給顧墨施針,白嫵將解藥含在口中,走到了他的身旁。

他的脖子上全是汗珠,手臂上的青筋也盡數暴起。

即便是這樣,在她過來時,顧墨還是揚起袖子遮住了自己因痛苦而猙獰的臉,艱難的吐出幾字:“無事……別擔心。”

唉。

何必呢?

白嫵嘆了一口氣,扯開他的袖子捧住了他的臉,在他微微驚詫的目光中,低頭含住了他蒼白的唇。

解藥順勢流進了顧墨的口中。

但他此時已經完全愣住了,壓根沒注意到那渾水摸魚的解藥。

滿腦子只剩下了大片大片蒼白的雪花。

一如除夕夜那晚。

哪怕此刻五髒六腑都在被毒性侵蝕著,顧墨也感受不到了。

意識開始渙散的那刻,顧墨還在想——

喝碗毒藥就能換來這樣的好處。

挺值。

眾人皆被白嫵的行為驚到了。

盡管他們隱隱已經懷疑這兩人的關系,但一個未婚未配的女子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這種事還是會一石掀起千層浪。

姜芙的臉已經難看到了極致。

此刻的她恨不得沖上前把那碗毒藥灌進白嫵的嘴裡。

若不是她,顧墨也不會以身試毒。

她竟然還當著所有人的面做出這種事!

上座的趙玄昀可惜的嘖了一聲。

本來還等著顧墨死了,他找個由頭赦免了這個白嫵,然後將她納入後宮呢。

可惜了。

喂完了藥,白嫵立馬就松開了顧墨。

不知是因為毒藥太強烈,還是解藥太猛,亦或是她的吻太纏綿,顧墨已然昏了過去。

趙玄昀當即站了起來,強忍著興奮道:“陳院使,他死了?”

陳院使皺緊了眉頭。

可趙玄昀到底是皇帝,他只能略微行禮後走過去察看顧墨的情況。

不查不知道。

一查嚇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