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的婚姻,就是獨立出去過日子了,跟嫁娶一點關係都沒有。

李楚還清楚的記得,丁秋楠升職那天,他恭喜自己媳婦兒,說以後就是丁主任了。

結果丁秋楠看著他悠悠的說道:“你知道嗎,別人叫我丁主任也好,直接叫我名字也罷,我都不喜歡。”

李楚當時傻傻的問道:“那你喜歡別人叫你什麼?”

丁秋楠當時的一句話,讓他陡然覺得身上的壓力劇增。

“我最喜歡別人稱呼我為李太太。”

是啊,以我之名冠你之姓,這才是真正的嫁娶。

李楚緩緩的搖了搖頭,把這些雜亂的思緒拋之腦後,端起缸子喝了一口茶水。

“咔嚓”一聲,閉著的辦公室門被推開了。

剛才心裡還想著的丁秋楠,出現在門口。

“車站那邊交接完了?”

“完了,剛跟單院長彙報完。”

丁秋楠直接走了進來,拿起桌子上的茶缸子“咕咚咕咚”的大口喝起來。

“哎呀,渴死我了,車站那邊連口水都喝不到。”

李楚笑著從她手中接過缸子,又把水加滿。

“你今天去沒去協和那邊?”

“去了,你走了以後我就過去看了。不行,張教授是肝腎兩虛引起的頭暈頭疼,也就是西醫說的高血壓,根本就不適合做這種大型手術。”

丁秋楠伸手把自己丈夫拉開,她一屁股坐到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靠在椅背上伸了個懶腰。

“那怎麼辦啊?難道葉子就只能……”

李楚聳了聳肩膀:“沒辦法了,我給葉子重新開了藥,她現在只能這樣保守治療,至於能活多久,就要看天意了。”

“唉”丁秋楠的神情有些失落,她還是很喜歡那個丫頭的。

“對了媳婦兒,咱家還有黑布沒有?”

“有啊,你要黑布幹嘛?”

“梁老今天早上不在了,下班以後咱們過去看看。”

“梁老……”丁秋楠瞪大眼睛,震驚的看著自己丈夫:“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說不在就不在了?”

“突發心梗,沒有搶救過來。”

“他們家老三,和那兩個女兒真不是東西。”

李楚擺了擺手,沒有讓媳婦兒繼續罵下去:“等會兒回去把黑布拿上,然後隨大流再給搭點禮,不要太特殊了。”

丁秋楠默默的點了點頭。

家裡這些人情往來,一直都是她準備的。

在這邊一直坐到快下班,丁秋楠才回自己辦公室去收拾東西。

回到家,兩個人都把軍裝換了下來,穿上深色的便裝,然後用草紙包了一塊黑布,又坐上車前往醫學院的家屬院。

半路上,還買了一個花圈。

隨著特殊時期過去,這些過去的風俗,又開始慢慢的恢復。

家屬院裡邊,梁家的兩個兒子,已經在別人的幫助下,把靈堂設了起來。

梁老這一輩子育人無數,雖然那陣兒有困難的時候,出手幫忙的不多,但最起碼沒有人落井下石,現在人不在了,過來弔唁的人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