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看書上寫的夫妻應該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不對不對”王越月也翻身坐了起來:“蕙姐姐你想啊,如果楚爸爸和秋楠媽媽,你說一句辛苦了,他回一句不客氣,這邊又說個謝謝,這樣會不會很彆扭?”

月月描述的畫面迅速出現在文蕙的腦海中,讓她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家裡如果是那樣,她能難受死。

“咦我才不要那樣,想想都滲的慌。”

“看看,我就說吧!”王越月的兩個小手一攤。

說著她又扭頭看著路萍問道:“萍姐姐,你們家就是那樣嗎?”

“倒也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不過就是很客氣,而且我總覺得我們家很壓抑,不像你們家裡,天天都是歡樂的。”

路萍總覺得自己爸爸官不大,架子倒是不小,在家裡還要擺著他那臭架子,兩個哥哥都結婚成家有孩子了,在他面前都是唯唯諾諾的。

她又想到了什麼,看著文蕙問道:“文蕙,你爸爸媽媽究竟是幹什麼的啊?”

“我爸爸是醫生,我媽媽在醫院藥房,你不是知道嗎?”

“那為什麼他們從來不值夜班?而且還有汽車坐,連司機都有。”

“哦,你說這個啊,我爸爸現在是他們醫院的副院長,已經不接診了所以他不上夜班,我媽媽是中藥房的主任。”

就說她們家不會簡單的,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麼級別,但是路萍想到她爸爸還沒汽車坐,就知道文蕙的爸爸級別肯定不會低。

她又看著王越月問道:“月月,你爸爸媽媽呢?”

“他們去大西南了。”

路萍有些茫然的看著王越月,她還不知道去大西南意味著什麼。

文蕙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釋道:“月月的爸媽上前線了。”

“上前線?他們也是部隊的啊?”

“對啊,月月她們一大家子人都是部隊的。”

那可是上前線啊,打仗啊,怎麼他們都沒有特別的反應嗎?

“月月,你不擔心他們嗎?”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那是他們的責任。”

看著滿不在乎的王越月,路萍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但是文蕙知道,王越月的內心裡,根本就沒有表面這麼雲淡風輕的。

前兩天她聽媽媽說了,王軍叔叔和巧雲阿姨剛走那幾天,月月天天晚上都是哭著入睡的。

是啊,那可是上前線,一個不小心就是天人永隔,誰又可能不擔心,可就像月月剛才說的,那是他們的責任。

轉念她又想到自己爸爸,想到了七六年的夏天,那個地動山搖的夜晚,當爸爸衝進屋子裡把她和文軒分別抱出來以後,就義無反顧的往醫院跑。

然後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她就再也沒有見到爸爸,媽媽天天都是提心吊膽的,臉上早就沒有了往日的笑容。

等再見到爸爸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以後了,鬍子拉碴,蓬頭垢面,髒兮兮的衣服,這是她從沒見過的爸爸。

這時候她才知道,爸爸不在的這段時間,是帶隊去發生地震的那裡了,那一刻爸爸在她的眼中無比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