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不及收回視線,那男人已經察覺到她的存在,陡然朝這邊看來。

那目光似裹挾著凜冽的寒風而來,似有寒芒閃爍,銳利得彷彿能穿透人心。

兩個人的視線隔空對上。

姜初霽心頭一沉。

直覺告訴她對方很危險,而且她撞見了不該撞見的事。但對方戴著面具,她一時還對不上這是這個世界哪號人。

“小姐,你怎麼了?”牆內的茯苓見姜初霽突然不動了,還傻傻問道。

寂靜無人的夜,恰好在這一刻,兩個人一個來當朝相國書房找東西,一個從上鎖的院落翻牆出去,又相互撞見。

姜初霽深吸口氣。

目光也不躲避。就那樣遠遠看著男人,在自己唇上比劃了一個封口的動作。

或許是男人看懂了她的意思,又或許她此刻被迫坐在牆頭的樣子實在有些“可憐”。

轉瞬之間,對方的眼神起了變化。

危險的寒芒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饒有興致的玩味,彷彿看到了什麼覺得有意思的事情。

黑衣手下也注意到了姜初霽這邊,神色猛地一變:“爺,要不要我……”

“不必。”男人收回目光,散漫開口,“那是誰?”

手下看了看位置,有些不確定:“聽說,姜相國的嫡女犯了錯,被罰禁足在偏院。”

姜家嫡女?

倒是有些不走尋常路。

看樣子,對方應該是不打算找她麻煩。

姜初霽也收回目光。既然心照不宣,互不打擾,那她做自己的事就好。

從院牆上小心躍下。落地後,跟著她艱難爬上牆的茯苓也心一橫,咬咬牙跳下來。

這個時分,相府的壽宴已經差不多要結束了。前院的喧鬧聲也逐漸消散。

藉著這朦朧的月色,姜初霽憑著腦海中的記憶,帶著茯苓來到了相府後花園的湖邊。

初秋的夜晚已有了幾分寒意,湖水在月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那湖水泛著幽冷的光澤,蹲下身,觸手便是一陣涼意沁入肌膚。

姜初霽輕輕甩掉手上的水珠。

算算時間,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了。

茯苓不明白小姐為何特意翻出牆來,非但沒趕著壽宴的尾聲去往前廳露臉,反倒在這個時候來到湖邊。

她忍不住問道:“小姐,您這是要做什麼?”

姜初霽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