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祠堂之內,只餘賈瑛與常又可的談話聲,常足道偶爾能插上一嘴,卻也要小心翼翼的檢視賈瑛的神色變化。

常家的人又不是傻子,只看賈瑛表現出來的氣度,便知眼前這位絕不簡單,再想到自家宗老叔爺的那一手妙手回春的高明醫術,結交一些貴人,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只是能為叔爺一家出頭的貴人,卻是少見的很。

不少人又想到了常榛苓,心中免不了八卦起來,這是攀上高枝兒了,說不得眼前這位將來就是他們常氏的姑爺。

眾人不動聲色的相視一眼,心中又開始期待起來,眼前這位會是什麼身份?說不定,常氏能依此解決目前的困局。

喜兒走了進來,徑直來到賈瑛身邊低聲道:“二爺,陸家的人來了,是強娶常姑娘那人的兒子。小的打聽過了,陸家如今已經沒爵了,只守著伯府一個空架子,如今主事的是二房,現任鎮江府丹陽衛鎮撫使。”

鎮撫使?

賈瑛點頭會意,看向常又可和常足道說道:“祠堂乃是貴家清靜之所,咱們出去看看吧。”

一行人跟隨賈瑛出了大廳。

等賈瑛幾人趕到門外之時,這裡已經被兵丁和差役圍了起來,有丹陽縣的捕快,還有衛所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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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就是他們傷了咱們的人。”陸府管事指著賈瑛幾人,向身側一名年輕的男子說道。

親衛們與捕快官兵對峙起來,人數雖處劣勢,卻怡然不懼。

“好啊,敢在丹陽城縱僕行兇,無視我大乾律法,這官司縱是打到金殿上,咱們也佔理,常家勾結兄徒,一樣跑不了,餘捕頭,還不讓你的人將賊人拿下。”

這位陸家的公子倒也不傻,知道對方留在這裡,頗有些有恃無恐的意思,想來是有官方背景的,這個時候,就要拿大乾律來壓人了。

餘捕頭當即便向手下揮了揮手,便要上來拿人。

賈瑛的親衛自然不會無動於衷,紛紛拔刀出鞘。

“哼,知道你們不會束手就擒。”陸家的公子又向身邊另一人說道:“趙百戶,看你的了。”

捕快是負責抓人的,如果對方有官身背景,這官司就要打到衙門離去,至於隨同而來的地方衛所,則是防止對方狗急跳牆,拘捕傷人。

那名趙百戶點了點頭,隨即站了出來,看向賈瑛等人說道:“本官不管你們是什麼身份,傷了人,就要接受律法懲治,最好還是放下你們的兵刃,不然別怪本官不客氣。”

說著,還輕輕揮了揮手,身後的衛所官兵紛紛舉起了長槍,向著親衛圍成的弧形防線逼近。

見賈瑛臉色陰沉,卻沒有動作,常家之人露出了擔憂的神色,紛紛看向了賈瑛,有人似乎想要站出來撇清關係,卻被常足道一個眼神制止。

沒有動作,才是最大的底氣,那是不屑,常足道如是想到。

果然,隨即就見賈瑛向身邊的親隨遞了一個眼神,喜兒隨即站了出來。

“欽任江南水師總督,靖寧伯官駕在此,誰改造次!”

江南水師總督,這是個陌生的官名,事實上這個官職僅僅是個差職,並沒有常設衙門。

可“欽任”二字,聽在眾人耳中就不一樣了,還有“靖寧伯”三個字。

這可不是安平伯府的那個空架子,而是實實在在的伯爵勳貴。

常足道看向賈瑛的雙眼放光,靖寧伯是誰,他不清楚,大乾的勳貴多如牛毛,可身處丹陽,對於當日的倭寇之亂,卻是一清二楚,而平定倭亂的,似乎就是現今的江南水師總督,對方還是來自頂級勳貴的四大家族之一。

安平伯府,在賈家面前,就是弟弟。

“撿到寶了!”這是常足道的第一想法,同時看向身後自家侄女的眼神也變得不一樣了。

“卑職丹陽衛百戶,趙同喜拜見大人,不知大人官駕在此,冒犯之處還望大人恕罪。”

趙同喜心裡快要將陸家的十八代祖宗都罵個遍了,陸家在得罪人之前,就不知道先打聽打聽對方的底細嗎?當真是在丹陽霸道慣了,不知人外有人。

另一邊的餘捕頭,也帶著屬下,緊隨趙同喜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半句話不敢多言,雙方根本不是一個層面的。

“衝撞本官行駕,妄圖刺殺欽差,你們陸家是想造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