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平靜道:“如海身為揚州巡鹽御史,主管揚州鹽政,抓幾個不法鹽商,也只是權責之內的事情,他們是揚州百姓不假,可也是領著我鹽政衙門的差事的!梁大人不必亂扣帽子!”

“林如海!你......”梁滿倉臉色漲紅能噴出火來!

卻在這時,一旁的祁鑲玉也開口了。

“林大人,你不與梁大人提前商議也就罷了,如此大的事情,為何不提前告知本官!難道兩淮鹽運衙門也管不得你揚州的鹽政?”

“祁大人,如海還是那句話,所行之事俱在如海的權責之內!”

祁鑲玉氣機而笑道:“林如海!你可知道,揚州的鹽政涉及到整個江南,甚至還有江西、湖廣等地,兩淮地區,每年為朝廷提供的鹽課就近千萬兩之多,這些銀子從哪裡來的?就是你抓的這些鹽商!如今你把人都給抓了,家也抄了,今年如果交不齊這近千萬兩的鹽課,是你來擔責嗎?”

只見林如海輕輕一笑道:“祁大人,諸位大人,林某今日之宴,既是生辰宴,也是壽宴!”

眾人聞言,盡皆失色!

未過天命,什麼人才過壽宴?

“好好好!林如海,你既如此任意妄為,本官這便回去上本,且看朝廷是不是也允許這般胡來!”梁滿倉甩袖而去!

漕運衙門的幾名官員也都跟了去,鹽商和漕運,也有割不斷的關係的。

揚州織造衙門的官員,倒是無所謂,不過也不願牽扯進來,當下也告辭離開。

祁鑲玉是最後走的,他心中既有怒火,也有種說不出口的佩服,想當初,他祁鑲玉何嘗不是一心肝膽,滿腹壯志,可......註定不是一路人啊!

“林大人,你這是捅了馬蜂窩了,很快,朝中參你的奏章就會滿天飛!你......唉!好自為之!”

面對這樣的林如海,祁鑲玉說不出過狠的話來,同是掌管鹽政,他還是林如海的上官,兩相比較......

林如海何嘗不知他走出這一步,就相當於半隻腳踏進了棺材裡。

他身負皇命不假,可皇帝也不是可以隨心所欲的,面對眾口一詞的大臣們,他也得退讓!

“咳咳咳!”

一陣急促無力的咳嗽,林如海急忙掏出帕子捂在了嘴邊。

再取下一看,點滴血絲殷紅。

林家幾代的老僕走了進來,扶著林如海顫聲道:“老爺......咱何必如此啊!”

林如海拍了拍老僕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擔心,微微一笑道:“我家世代簪纓,忠義詩書傳家,到我這裡,如何都不能丟了不是?”

又向老僕道:“你怎麼進來了?可是有事?”

老僕紅著眼道:“老爺,外面的......都來了!”

林如海蒼白的面色上閃過一抹紅暈,終究這一步,他還是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