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都到了,那就說說吧,昨夜西城染坊起火一事,該如何定論?”

大堂內五城兵馬司各司指揮副指揮,共計二十五人,全部到齊。

賈瑛坐在太師椅上,看著堂下眾人緩緩開口道。

五司指揮相視一眼, 誰也不願意第一個出頭,西城兵馬司指揮廖文斌苦瓜著臉,對於同伴的冷眼旁觀,心中憤憤不滿,可又無可奈何。

此事出在西城,他身為西城指揮,責無旁貸。

原本一場火災也不算什麼,京裡那年還不起幾次大火, 兵馬司的職責之一, 不就是救火嘛。往常,只要火勢能夠及時遏止,就不會有什麼事,上面的那些官老爺們,也不會找他們的麻煩。

畢竟五城兵馬司負責京中治安,巡防營夜間都不準在城裡隨意走動,唯有兵馬司和繡衣衛有這個自由,若是哪家府裡走水,或是遭竊,都要勞動他們去處理,所以兵馬司與百官之間的關係,還是很融洽的。

這一次,完全是被賈瑛給殃及了。

那幫平日裡啥也不幹的狗御史, 好好的彈劾賈瑛做什麼, 彈劾就彈劾,意思一下也就夠了, 力度還那麼猛。

這下好了,皇帝都動怒了, 誰還敢再不當一回事。

上官受罰,罰的可不僅僅是賈瑛一人,而是整個兵馬司。

前一刻,他們還高坐城樓,靜觀於世友和賈瑛的博弈,誰料想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於世友沒燒到,反倒自己被先一步拖下了水。

廖文斌只能心中苦嘆一聲“流年不利”,眼看著就要到年底了,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如今就是他後面的那位王爺,也救不了他。

廖文斌最終還是邁步走了出來,單膝跪在大堂之下:“大人,西城是下官治下,出了這檔子事,下官......認了。”

認了。

這廖文斌倒也乾脆。

賈瑛一手搭在桌案上,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桌面,心裡在考慮今日的規矩,該怎麼立起來。

新官上任三把火,今日才剛剛開始。

前幾日再中城兵馬司的所行所為,不過是拋磚引玉罷了。

免了廖文斌的指揮一職?

原本賈瑛是這麼考慮的,他初來乍到,拿人立威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於世友的把柄他還沒有抓到,西城的事情,反倒是給了他一個機會。

不過,看著堂下幾人的表現,賈瑛心裡又改變的想法。

不過,威還是要立的。

“既然廖指揮願意領罪,本官也不就不好多說什麼。”

賈瑛半靠的身子緩緩坐直,看著眾人面色嚴肅道:“眾將官聽令,即日起,革去廖文斌西城指揮一職,歸家待參。當日值夜的副指揮是誰啊?”

“回大人,是,是......下官。”

賈瑛看都不看一眼,淡淡的說道:“來人,拿了吧。”

“大人,大人饒命啊。”那名副指揮神情慌亂的在地上不斷叩頭求饒。

賈瑛不為所動。

幾名指揮相視一眼,兔死狐悲,紛紛將目光看向了於世友,畢竟這裡是他的地盤,賈瑛是他們的上官不假,可你於世友坐鎮中城兵馬司這麼多年,不會連一點威望都沒有吧。

只要你的人不動,看他姓賈的能怎麼樣。

於世友明白眾人的意思,事實上他也不打算配合賈瑛,這廝第一天來,就給了他難堪,麾下的弟兄正恨得牙癢癢呢。

沒有自己出面周旋,看下面那些**子誰會聽他的命令。